“将军这大半夜的，是去哪？”
“你个新兵不知道了吧，这雍关城有个神仙一般的柳小姐，也是将门之后。长着一张漂亮的脸，和我们将军那是青梅竹马。”
“哟，这么说，将军也该成婚了。”
“当今皇上也是个不懂风情的，急急忙忙班师回朝，也不给将军留点时间见相好儿的。”
“可不是吗。”
边城人口密度不高，拖家带口已是困难，连柳将军的官邸里也没有多少下人。这不是过奢靡日子的东京城。叶昭下马，敲了几下门，无人应。她就直接上了墙头，轻功一跃而下。
咚咚。
她敲表妹房间的门。
很快，鞋子拖在地上的声音渐渐近了。
门一打开，叶昭就愣了。
不是红莺，是柳惜音自己。
她的眼眶里满是欣喜，嘴角扬起，是最好看的模样。叶昭也眼带笑意，对视之间，好像前两年的分离都不算什么了。
两个人默契地关上房门来到院子里。
“阿昭，明天就要走吗？”柳惜音微微低着头，温柔娴静，眉间却带一分愁绪。
“嗯，再过两个时辰。”
实际上连两个时辰都没有了。将士众多，雍关城装不下，此刻都仍在城外安营扎寨。她纵马而来，已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她踟蹰着，仍是说了：“有一件事要告诉表妹你。”
柳惜音便扬起脸认真地听她说话。
叶昭避开她虔诚凝视的目光，心里不知哪来的慌乱使她难以开口。
时间长了柳惜音也跟着愁眉不展：“怎么了阿昭？”
是啊，扭扭捏捏地像什么样子。她直接握住柳惜音的手放在自己胸前。
“表妹，我……我不是男的。”
震惊之下，柳惜音触电似的缩回了手，勉强地微笑：“阿昭，你说什么？”
“我，不是男的，是个女人。对不起我欺骗了你，也欺骗了舅舅和舅母，当初还说了那样的话耽误你——”
柳惜音打断她：“那你还娶我吗？”
“表妹，我……”
柳惜音柔软的手掌盖住她要说的话。
“我只问你，你还娶我吗？”
如果表妹知道了她是女儿身还愿意和她在一起，从此不行婚嫁，不做她人妇，让她做什么都可以的，何况这样的好事！
“当然！”她斩钉截铁。
这件事，她们曾说过的，有过盟约有过誓言。她曾说要娶她，于是她等到现在。
终于还是等到了。
秀丽的面庞容颜不减，还如年少时一般。柳惜音便像乳燕投林，轻飘飘地扑过来。叶昭怕她被风刮走，伸出胳膊接住她。
月光被遮入云层，隐隐探出一线光辉。天下第一的珍宝就这样停留在她怀里了。
她晕晕乎乎的，恍若是在梦境之中。天下太平，边关安宁，恋人在怀，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将军这次回到东京城，也该找一门婚事了。”她听到胡青说，马蹄飞奔，一骑绝尘。
“再说吧。”
这句话是出自自己之口。
又是这种情况，太怪异了！她怎么会在这里？表妹呢？
“吁！”她勒马，胡青往身后打了个手饰，后面的马也都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