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从门外跑进小院：“京城来信了！”

    来的不是柳将军的信，而是叶昭的。两封书信悉数递到柳惜音手里，带信的人说柳小姐亲启。

    柳惜音攥着书信，心里头欣喜不已。那日驻扎城外她虽没来，想必是军中事务繁多，抽不开身。这不，刚回到京城，就有信件送来。

    红莺提醒她：“小姐，快看看吧。”

    柳惜音小心翼翼地拆开，这些书信连带信封她都保存得很好。叶昭时常写信，她带兵迎击辽与西夏，两年多来不曾相见，全是靠书信来往一解相思之苦。

    展开信笺，正是叶昭独特的字迹，丑得可爱。柳惜音读到开头“表妹”二字会心一笑。信中叶昭问她好，说想念她。看着看着，柳惜音脸上的笑容消失。

    不可能……这不可能……

    “小姐？小姐？”

    花树洒落一地细碎阳光，柳惜音在院子的小小角落里沉默。她想她应该难过的，难过于叶昭的欺骗。她曾经天真地想，叶昭从来没有骗过她，谁知第一次欺骗就跨越了她们相识的所有岁月。

    可是，她摸着自己的心，当她强忍着难过看下去的时候，看到叶昭问她，她是否还有资格迎娶她，她的心就给出了一句无比肯定的答复。

    她喜欢叶昭，和她是男是女没有任何关系。她喜欢的，正是叶昭本身。爱她大义，爱她英勇威武，爱她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却对自己细心照顾。

    温暖的阳光使她渐渐坚定，终于，她敲开了柳夫人的房门。

    【表妹，如果你看完了这封信，就把另一封交给舅母。如果你还愿意，还接受我，我马上下礼迎娶你。】

    丑陋的字迹，朴素直白的话，带着的都是叶昭的气味。

    阿昭，下次你再敢骗我，我可就不原谅你了。柳惜音这样想，可她知道，就算再有这样的欺骗，她仍旧会转身便原谅叶昭。

    柳夫人也被信上所说吓到了，确认不是叶昭开玩笑后，她安抚侄女道：“惜音，叶昭既非良配，你也不要太难过，我和你叔父一定给你找一门好亲事。”

    柳惜音只摇头：“不用了伯母。”

    “哎，这雍关城的人你大概看不上，我这就写信给你叔父，要他在东京城给你找。”

    “伯母，我打算明日启程，去东京城。”

    柳夫人疑惑：“要自己去掌掌眼吗？”

    柳惜音笑着摇头，明媚得好似院子里盛开的繁花：“我就要成为一府主母了，要好好挑一挑院子。阿昭不懂这些。”

    柳夫人很是震惊：“你……”

    “我与阿昭从小就说好了，她会来娶我，我就嫁给她。伯母，不管她是男子还是女子，是将军还是白身，我都会嫁给她。”

    她既然守诺，我也将如此。

    我等不及她骑着白马来接，我这就要去找她了，希望她不要嫌弃我的马儿是棕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