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

    叶昭追到表妹的院子里。柳惜音听了这声称呼，回转的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眼里夹杂着一丝深深藏匿的希冀。

    “阿昭……”

    “表妹，你还记得吗？我翻墙到你的院子里敲门，在月夜下说要娶你。你到东京城来，带了一身最漂亮的嫁衣，说要做宣武侯府的主母。成亲那晚，我当夜给你写信，找人送去雍关城。”

    柳惜音的脸上满是震惊，她记得，她当然记得。她以为这些只是梦，这梦的开始一次比一次令人失望，失望过后却总会由她的阿昭带给她希望。最美好的那一次，她都要嫁给阿昭了。

    可是梦醒得那么突然，次次如此。醒来后看到的真相正是梦里最令人绝望的走向。

    尽管是梦，她还是好像确实经历过一样潜意识里相信了，这些栩栩如生的梦境给了她底气，给了她信心，她跋山涉水，不远千里地来了，又费劲心思耍尽手段，要唤醒眼前面目全非的叶昭。

    现在，叶昭醒了。

    “嫁衣……嫁衣！”叶昭想起这个如今不曾出现的物品，翻箱倒柜地找起来，只要找到就能证明她不是在说胡话，她们确实有这样的记忆，有这样的经历。

    “嫁衣呢？”叶昭满心失落，为什么没有。

    那件鲜红的，针脚细密，落上一个个精致花纹的衣服去哪了？

    “我烧了。”

    叶昭慢慢地转过身，眼睛里写满了疑问。

    明眸落下两滴清泪，柳惜音颤着声音，问她：“你为什么醒得那么晚……”

    叶昭再也忍受不住了，一把抱住她颤抖的身躯。“对不起，对不起……”

    “我们还会有的，世间最好看的嫁衣，我给你做，我给你缝，我们绣鸳鸯，绣并蒂莲花……”

    柳惜音趴在她的肩头呜呜哭着。

    “你不能再那样对我了，用看我的目光去看那个人，凭什么啊……我们才是，我们才是一起长大的。”

    “我知道，不会了，不会了……”

    可是由不得她，当她口中说出这样的应许时，眼前却突然出现重叠的影像，表妹的房间和南平郡王那间婚房交错，她低头，看到的一会是表妹，一会是赵玉瑾，心中陡然一惊，表妹的身形渐渐淡了，赵玉瑾凝成了实质。

    她听到那人说：“你这表妹留不得，赶紧打发她回老家。”

    她内心狂喊：荒谬！

    然后便再次没有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