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最靠得住的那个人,好在也不是最靠不住的那个,有时候我们需要一个臂膀,不是为了靠着,而是为了心安。总有好处,总有坏处。
当我看到那句话的时候,我第一个想起来的人是闷油瓶。如果是别人说这句话,我会呸他一脸让他装逼,但是对闷油瓶来说,有些装逼的话说出来还不及真实发生的二分之一。
闷油瓶就是这样的人,他经得住神台上万人膜拜,也扛得住泥沼里百年伶仃,他从不需要任何人与他比肩,每一个人都是他的负担。
有时候我恨他,有时候我恨自己,他走得那么快那么绝,我走得那么慢那么跌跌撞撞。
从青铜门回来没几天就是中秋节,阖家团聚的日子里我没回家,我现在经不住这种岁月静好的节日,我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调整我的心态,尝试着做一个普通人。
在这个美好的节日,我拎着一瓶酒去拜祭了潘子,一个大月亮,一个老男人,一瓶酒,一个空坟,多有意境。然后我突然想到,我是不是也应该给闷油瓶弄一个衣冠冢?
他注定是不能葬在张家古楼里了,我自己给他弄个墓,逢年过节的给他烧点纸钱,他在下面也好有的花不是,辛辛苦苦一辈子都在跟死人打交道,临到头下去了没钱花岂不是太讽刺。
但是给闷油瓶弄衣冠冢实在有点困难,衣冠冢衣冠冢,总得有件衣服。可他的那几件烂衣服我出长白山的时候给留在里头了,早知道就不脱了,穿着虽然老土了点,带出来也是个念想,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
我该炸了青铜门的,我对着镜子梳着我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头发,认真地考虑再回长白山把青铜门给炸了的可能性。
炸了青铜门,找到小哥的尸体,带不出来也没关系,我可以把他的手砍下来带回来,这样就可以立墓碑,上面就写个大写的“V”。
我当初怎么就没炸了那个该死的天杀的王八蛋的青铜门呢?
越想着没炸青铜门我越睡不着,越睡不着我就越想炸青铜门,我简直就像被祥林嫂附身一样,满脑子来来回回就这么两句话,如此恶性循环一整晚,我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天亮了。
天一亮把王盟削了一顿也难解气,我就坐在铺子里给胖子打电话:“喂,胖子,现在能弄多少□□?”
“干啥啊,不是说不下斗了么?咋地还想着弄□□啊。”胖子那边哗啦啦的,一听就搓麻呢,估计手气正顺,从语气就能想到他肥脸上红光满面的模样。
我认真地道:”能弄多少弄多少,我要再去一次长白山。”
胖子那边搓麻的动静明显一顿,可能是觉得我神经病又犯了,问道:“你还没死心啊?”
“我想过了,我一定得把青铜门给炸了,不炸我心里不痛快,你也不忍心看着你兄弟我夜不能寐吧……”
“嘀——嘀——嘀——”
死胖子!我大骂,转身又给小花打电话,他更绝,直接就关机了,我约莫着刚才跟胖子搓麻的人里就有他,都他娘的不讲义气!
我一拍桌子,角落里王盟抖了三抖,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我道:“走!”
“老板,去哪儿啊……?”
我没回答他,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儿,但是我不想在屋里呆着。
结果出了门我更后悔了,我一个人,背着手,牵着狗……啊不,王盟,溜达在西湖边上,感觉跟那些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一样。
我在前头走,漫无目的,王盟跟在我后面,满腹牢骚。我们就这么一路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