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二十五岁的时候陷入了一次人生危机,从此展开了长达十三年的反抗战争,期间死伤无数尸横片野,这一事件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彻底粉碎了我做一个遵纪守法好市民的美好愿望,把我变成了一个苟延残喘的神经病,期间种种悲痛略过不提。
等到一切终于结束以后,我以为再也不会遇到什么能改变我人生的事情了,爷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但是我忘了“世事无常”四个大字,导致我人到中年还是遭遇了惨绝人寰的打击,三十八年的三观就此崩塌碎成了渣。
我需要一个非常安静的环境来整理我的情绪,把千丝万缕一点点梳理清晰,最好能找一个没有闷油瓶的环境,有他在我没法平静,一看到他的脸我就心虚,生怕他看出我对他有点什么想法,回头就把我踹墙上去。
我没觉得我对他有什么的时候,帮他洗个澡啊剪个指甲啊喂两口饭啊都做得挺顺手,自从被那老太太粉碎了人生观以后,我离他近点都觉得心跳加速,多看他两眼都觉得在占他便宜。
闷油瓶意识到我有点怪怪的,好在他的优良品德就是有疑问也不问,让我松了口气,但是他不问我又有点不爽,他但凡多问一句我可能就很没出息地和盘托出了。
我不知道是想他问还是想他不问,心里好像有几百只猫爪子拼命地抓,总算知道了啥叫抓心挠肝。
这厢我心情还没平静,那厢又有客上门,我门可罗雀的小铺子突然就热闹起来,先是小花火急火燎地跑来了,看样子那老太太真的很有职业道德,什么都没告诉他,他干脆跑来找我旁敲侧击,打着关心我的旗号满足他的八卦之心。
黎簇和苏万放了假,组团跑到杭州来,美其名曰关心大张哥的伤势,还带了所谓的慰问品。我还没来得及把俩小崽子踢出去,黑瞎子这厮也跑来了,他说他担任着黎簇和苏万的监护人的责任,不能放任未成年人到处乱跑,我当然知道他是为了看热闹来的,居心不良得很。
这么几位朝我店里咔吧一摆,我的小店基本就塞满了,连王盟都被挤出去了,来的客人跟门口打眼一看就不准备进来了,根本没有落脚的地。
店里来的人再多也不影响闷油瓶,他在他的座位上一扎根就冬眠了。我坐在他旁边,左手边黎簇和苏万叽叽喳喳,右手边胖子跟黑瞎子聊得火热,正对面解雨臣缠着我聊天,他们一张嘴都是京片子,把我口音都带跑偏了。
从小花嘴里我得知了胖子为啥不敢回去,原来他不知怎么招惹了一个姑娘,那姑娘家里有点背景,非要胖子娶她,不娶还不行,胖子就跑我这避难来了。
我心说这姑娘口味挺肥腻啊,胖子这样的都吃得下嘴,也不怕噎死,大晚上的一摸一手油,早上洗脸得费多少洗面奶啊,品位太差。
苏万不知道跟黎簇聊了什么,跑到黑瞎子身边偷偷地跟他咬耳朵:“师父啊,你以前不是说大张哥的发丘二指很厉害么,他现在伤了右手,你要是跟他打一架,没准能赢。”
黑瞎子咯咯咯地笑起来,还没等他说话我一杯子就扔过去了,苏万吓得抱头逃窜:“师兄我错了!别打我!!我的头禁不起你踹啊啊啊!”
我一拍桌子:“闹够了没!你们还要在我这里呆多久!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行不行!我这小铺子容不下各位大佛!滚回家行不行!再不回家老子关门放狗了啊!!”
理所当然没人理我,他们该干嘛干嘛根本不拿自己当外人,比我这个主人还像主人,我又不能真的放小满哥咬他们,想上楼避难又怕他们把我铺子给拆了。
如果搁前些日子,他们来了也就来了,毕竟都是给我卖过命的兄弟,今时不同往日,来的人再多我也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