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神情认真地替我按摩,眼神一如既往地平淡。黄种人的眼睛其实很少是深黑色的,多半都是棕色或者深棕,小哥的眼睛却是黝黑黝黑的,像黑曜石一样,我多看两眼就感觉自己要溺毙了。
这些年我见过很多喇嘛,再如何道行高深也比不上他这种神情,这导致我在面对那些喇嘛的时候总有几分不屑——爷见的世面多了,你们算个屁,跟爷面前装啥逼。
其实我对闷油瓶的心情是很复杂的,我以为这个人会变成我心中的白月光,从此不会想起,永远不会忘记的,没想到最后我和他谁也没死,居然还能住在一起。
我不敢奢求太多,人这一辈子得到的是要用拥有的去换的,我给不起筹码,得不到这么厚的一份礼。可是人性就是个贪,闷油瓶在我身边呆得久了,我就有点飘飘然,觉得他是属于我的了,上面贴着“吴邪所有”四个大字,谁敢伸手就剁他爪。
给他按得太舒服,我有点迷瞪,迷迷糊糊间听到他的声音,有些缥缈,跟做梦一样,我已经分不清那是不是真的闷油瓶的声音。
他问:“我在你身边陪你,你能安心了么?”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回答,直接进入了睡眠,一夜无梦,总算不用再守着那块光秃秃的雪地等石头发出芽来。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我睁开眼觉得可舒坦了,这一觉睡得,从此长睡不愿醒啊!多少年没睡过这么安生的一个觉了。我抱着怀里的东西不愿意撒手,舒服地叹了口气,又揉了几下。这才觉得好像哪里不对,这个手感不太像被子,像、像一个人的手……
我战战兢兢地一低头,发现我手里的果然是手,那只手从我身上搭过来搂着我的腰,我的右手跟他十指交握,左手绕过他的手腕子紧紧地攥着。我的后背紧紧贴着这只手主人的胸膛,体温从睡衣透过来,烧得我整个人都热起来。
我对这只手太熟悉了,这他娘的就是闷油瓶的,说明在我背后搂着我的人也是他,幸福来得太突然,我刚睡醒的脑子消化不了这么大的惊喜,愣住了,也没想着放开攥着闷油瓶的手。
我一动闷油瓶就知道我醒了,他打了个哈欠,那呼吸全喷在我后脖子上,我鸡皮疙瘩一下子就全起来了,下意识松开他的手转了个身。
我都怀疑我自己是故意的,因为我根本还在他怀里,我俩身高又差不多,这么一转我额头直接贴上了他的,嘴唇和嘴唇之间估计只有两厘米的距离。
太近了。
我的老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当初见血尸也没跳这么快,为啥闷油瓶会在我床上?为啥他搂着我睡?这姿势太他娘的情侣了,亲昵得过头。
我既想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又不舍得闷油瓶温暖舒适的怀抱,就想着等他推开我,谁知道闷油瓶居然还把我朝他怀里又搂了一下,摸了摸我的头:“睡得好吗。”
我怕一张嘴说话就漏了音,颤巍巍地点了点头,我的鼻尖随着动作蹭了他的几下,暧昧得像一对恩爱夫妻。
闷油瓶问我:“够不够放心?”
我下意识问:“什么?”
他说昨天我拽着他的手不肯放,一想挣开就哼唧,一头都是汗好像做了什么噩梦,他就抱着我,我才安静下来,所以他一整晚都抱着我睡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没有松开抱着我的手,好像怕一松开我就会觉得害怕一样,眼睛很认真地盯着我。
我不记得做了什么噩梦,但是我相信小哥不会撒这样的慌,立刻觉得丢人丢大发了,居然缠着小哥要抱抱才睡熟。
不过有他在我确实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他给我的安全感不是斗里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