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你喝啊!这才几瓶你就怂了!感情深一口闷懂不懂,你看人家小哥,一口一杯一口一杯,比喝矿泉水还痛快!”
“谁能跟他比啊,你少扯我,死胖子你自己那杯底子还剩着呢!给我喝下去!”
过年跟兄弟小聚无外乎就是喝酒抽烟吃饭吹牛逼,奈何前两样被闷油瓶给我禁掉了,吃饭也吃不了几口,我唯一能干的好像也就只剩吹牛逼了,然而这些年过得太牛逼反而失去了吹牛逼的乐趣,我不禁开始思考,这次小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小聚没叫太多人,就我、小哥、胖子和小花四个,上一次我们四个这么轻松地喝酒还是十几年前,普通人能有几个十几年,这么一坐下对比实在太明显,除了闷油瓶还顶着一张百年不变的小白脸,即便是小花也不敢说自己完全没有变老,叫人唏嘘叫人惆怅。
我惆怅的这一会工夫里胖子和小花已经喝懵逼了,我一看这么下去他们非得站在桌子上跳舞不可,明天我和闷油瓶还得坐飞机回杭州,可没工夫伺候两位爷。
小聚固然难得,离别也需果断,我当机立断给小花的伙计打了电话让他们来接人,拽着闷油瓶就跑了。
我没叫车,跟闷油瓶肩并肩走在街上吹吹风,大街上还残留着浓浓的过节气氛,红灯笼挂得满街都是,只是北京城禁烟花爆竹,这么热闹的气氛里没有二踢脚助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闷油瓶喝酒不上头,喝了那么多脚步依旧稳健,比没喝酒的我下盘还稳,我闲着无聊就问他道:“小哥,你小时候过年的时候收没收过压岁钱啊?”
旧社会大户人家过年可比现在讲究得多,他们张家那么有钱给孩子的压岁钱肯定也很厚,会是厚厚的一打银票还是袁大头?
没想到闷油瓶问我:“什么是压岁钱?”
我立刻震惊了,闷油瓶居然不知道什么是压岁钱?他玩高科技的时候玩得可溜了,传承上千年的老规矩他却不知道,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闷油瓶看我一脸吃惊,就告诉我他小时候张家内家是不过年的,所以他从来没有过过年,只听说过一些,并不是很清楚过年具体有哪些规矩。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由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盯着闷油瓶看,他说这些的时候神色如常地跟我对视,甚至还轻轻地勾了勾唇角。
我的心脏一点点缩紧,有点发疼,闷油瓶的人生不需要节日,所以他不需要记住节日的规矩,年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计数方式,没有任何特殊的意义。
我不是第一次知道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也亲自参与过他很小一部分的人生,早就该知道他的人生中缺少了太多普通人拥有的东西。
这些事说出来跌宕起伏牛逼闪闪像一本传奇小说,无数听众拍掌叫好,他们听到的是传奇,只有我听到的是艰辛,在一干拍掌叫好的人群中像个傻逼。
我不在乎他能不能一肩扛起所有重担,我只想他过得好一点,再像人一点,再鲜活一点,他不该老这么不拿自己当回事。
闷油瓶注意到我有一点不对劲,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没关系的,吴邪。”
我收起奇怪的脆弱小情绪,假装豪爽地拍回他的后背,用的劲大到手都震疼了:“咳,我妈说她回杭州了,跟老家没过好年想在家再过一回,等咱们明天下飞机就直接过去,小哥你没问题吧?”
“嗯。”
过年说到底还不就是那点事,年龄上来了也没什么好新鲜的,吃顿团圆饭就很心满意足,闷油瓶没意见我们下了飞机就直接打车回我爸妈家了,没我的捣乱厨房自然是我老爹的天下,我四仰八叉地大爷一样瘫在沙发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