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抠脚很羡慕,我的脚昨天被玻璃碴扎了好几个口子,暂时不能享受抠脚的乐趣,胖子说得也对,我和闷油瓶都是祸害,以前我闹大了天也闹不出方圆二里地,可现在的我如果闹起来,不夸张整个杭州都不得安生,闷油瓶就更不必说了。
我不跟胖子斗嘴,胖子很不习惯,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说小哥现在干嘛呢?”
我就是喜欢胖子这种哪壶不开提哪壶就是不给你热水喝的性格,瓮声瓮气道:“也许他现在正在香港吃鲍鱼,四头的那种。”
胖子琢磨了半天,肥硕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沉默半天后认真道:“那咱们可不能输给他,我说真的天真,不然我们也去吃鲍鱼吧?”
没有人会在早上九点去吃鲍鱼,我打着伤患的幌子不愿意出去,胖子翻了翻自己的行李才恍然大悟我刚刚吃的是他的存货,我假装听不懂,把剩下的半碗泡面藏起来准备中午接着吃。
胖子突然道:“天真,要是以后小哥又失忆了,你咋办?”
我藏泡面的手一顿:“能咋办,在家就养着,在外头就找回来,总不能再放他去卖水果吧。”
互相折磨到白头又怎样,能一起白头已经很奢求,谁还在乎过程如何,不过按照闷油瓶那种生长速度,我头发都掉秃了他或许都不会白一根头发。
我在跟闷油瓶在一起的时候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是不自信,只是我习惯凡事做好最糟的准备,这样才不会在失败的时候措手不及,如果补救措施做得好,反败为胜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我要倒斗,那再没有比闷油瓶更合适的伙伴,他是能把后背交出去的好伙伴,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有求生欲的人,在某些方面,他挺像一个佛的。
偏偏我作死选择和他一起过日子,闷油瓶甚至从来没有过过日子,他的人生中只有生存,没有生活,我要么放养他,要么强行改变他。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道:“我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小哥虽然老是失忆,不过他也总能再想起来,是费劲了点,没事,我帮你,咱们多给他拍点照片发朋友圈,要是以后他忘了,给他做个朋友圈幻灯片,一放他就想起来了。”
我跟胖子两个老男人待在装修精致却空空荡荡的别墅,寂寞空虚冷地坐了整整一天,恍惚回到了青铜门前的那段时光,那时候我们至少还有压缩饼干,而现在,身处闹市的我们只有半桶方便面。
等我终于捱到七点,我和胖子都快坐化了,临出门前胖子问我要不要他陪我去,我没答应,自己一个人开车去的茶馆,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张海客要告诉我的事情有多严重,否则我一定会叫上胖子。
第一眼见到张海客我差点笑出声,他的造型实在很糟心,黑瞎子打人专打脸,虽然伤势很轻,他还是被打得像个猪头一样,我一看他那德行,立刻掏出手机咔咔给他拍了几张照片准备发朋友圈。
他没动,只是叹了口气,像是感慨我也只有这几个小时的开心时光了一样,特别淡定地指了指椅子道:“坐吧。”
没来以前我急得抓心挠肝,想着见到他一定要揪着他的脖领子逼问他,现在真的见到了反而淡定不少,泰然自若地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不着急开口,只等他先说话。
张海客认真道:“我要先讲明白,我接下来说的事族长是不让我告诉你的,你可以怀疑我的用心,也可以怀疑它的真假,只是事情走到了这一步,骗你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信不信这需要你自己去斟酌。”
我当然会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