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眷恋的都已离去/你问过自己无数次/想放弃的眼前全在这里/超脱和追求时常是混在一起
你拥抱的并不总是也拥抱你/而我想说的/谁也不可惜/去挥霍和珍惜是同一件事情
我所有的何妨/何必/何其荣幸/在必须发现我们/终将一无所有前/至少你可以说/我懂活着的最寂寞
我拥有的都是侥幸啊/我失去的都是人生
……
我疲倦地摘掉耳机,把它随手撇在一边,我听歌本来是想平复一下心情,没想到听了心情反而更差了,我抬手按了呼叫器叫来空姐,问她道:“还有多久能到香港?”
空姐有些诧异,还是蹲下身来柔声道:“先生您好,我们航班才刚刚起飞五分钟,大概还要两个小时才能够到香港哦,您的脸色不太好,需要我为您倒一杯热水来吗?”
我对时间的掌握一直不太好,没想到这次这么夸张,我揉了揉太阳穴请空姐给我倒一杯冰水来,我需要冷静一下脑子。
她犹豫片刻还是给我端来了一杯热水一杯冰水,让我自由选择,又说如果身体不舒服飞机上都有配备药品,有需要请务必叫她送来。
飞机是张海客临时给我安排的头等舱,张海客让我先飞,说他随后到,估计是怕我激动起来在机舱里把他杀掉,只说我到了有人来接我去医院。
我太着急了,飞机起飞之后才想起没给胖子打电话,只能等落地之后再安排其他的事。
人一激动就容易丧失理智,飞机是半夜一点的,我浑浑噩噩地在候机室坐了几个钟头,又浑浑噩噩地上了飞机,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此时此刻才突然浑身一激灵,好似梦游回神一般,头脑渐渐清醒过来。
吴邪啊吴邪,你要冷静,我使劲拍了拍脸,让自己短路的大脑重新运转,开始回忆我跟张海客的那些对话,试图从中间寻找我当时遗漏的部分。
张海客在对话里加入了很多刻意的部分,这种手段我也经常用,比如他说什么如果是昨天还能立刻告诉我,我承认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被打击得很惨,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我知道他根本没有准备提前告诉我,从一开始他就不停地在看手表,想掐时间点。退一万步说,即使我提前知道了,他们也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应对,张家人的性格就是这样恶劣,他们不会让任何人破坏这次手术,却又假惺惺地给你一份虚假的希望。
突发事件我应对得多了,措手不及已经成为我应对事件的常态,只是这一次和以前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样,让我从内心深处无力,进而演变成一种惶恐。
闷油瓶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以往他去哪里我也只是象征性地担心一下,惶恐是绝谈不上的,因为他去的都是他擅长的领域,他有一百种办法去应对任何突发状况,命运牢牢地掌握在他自己的手里。但是这一次是去做手术,一切都是未知数,等于他把自己完全交到了一个陌生的医生手里,任由冰冷的手术刀决定他以后的命运。
日他娘的,还敢跟我说什么一定会回来,真不知道丫哪里来的自信。
飞机开了暖气,我的身体却一直暖和不起来,我真正体会到年龄到了以后换季带给我的影响,冰水攥在手里一会儿就开始头疼,不由感激起空姐的体贴。
我等不及冰水变温热水变凉,把它们各倒了一半在空杯子里,急急忙忙地喝了一口,因为没有充分搅拌,入口的水有的部分冰得刺骨有的部分烫得灼人,水杯在手里暖了一会就变温了,接下来的第二口温吞得恶心。
闷油瓶就好像这杯温水,看起来不冷不热的十分合适,实则一半冰冷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