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会跟闷油瓶住在一起?这是我到现在为止最想不通的,就算我们曾经一起出生入死,他还是我很讨厌的那种性格,就算再穷,我也犯不着跟他住在一起省房费啊。
闷油瓶只简单地穿了一件衬衫,松垮地露出脖子和锁骨,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锁骨上方,那里有一个带着血痕的牙印,还没有完全消退。
什么人,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在他那么靠近脖子的地方咬出牙印?我有点不寒而栗,因为刚刚在厕所里,我也在自己身上发现了奇怪的痕迹。
脖子,胸口,甚至大腿内侧,都出现了青青紫紫的印子,虽然我还没有牵过女孩子的手,也不会傻到以为那是被人揍的,再联想到我醒过来的时候跟闷油瓶都是裸的,他还搂着我的腰……
醒过来!我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醒!过!来!
在胖子没来的两个小时里,我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让闷油瓶进来。我按照自己的习惯找到了一个上锁的柜子,这里应该是我放重要物品的地方,我本来想找找有没有我的存折,却意外找出了几本笔记本,全是我自己的笔迹,还按照年份细细地标注了时间。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把自己的经历那么详细地记录下来,按理说我的生活很平淡,生意萧条到连记账都不用日日记,不过有了这些确实是件好事,我能更直观地从“我”自己的角度,了解一下我的这些“未来”。
每个人每个时期记笔记的习惯都有略微的不同,这些是笔记,不是日记,“我”并没有去记录事情发生的细节,而是偏重于记录数据。所以“我”每去一个地方,只会把那个地方的资料记录下来,“我”自己做了什么却很少涉及,我看完也只知道自己这些年上山下海的跑了不少地方而已。
看了这些笔记以后我头疼更甚,完全不记得二十六岁以后的事情,这些笔记对我没有任何的帮助,反而加深了我的疑惑和不安。我意识到,在我不记得的这一部分人生中,可能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它影响甚至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吴邪。”闷油瓶敲了敲书房的门,喊了我一声。
我暂时不想理他,就没做声,他没有继续敲,但是也没有走开。书房的门是毛玻璃的,我从里面可以看到他朦胧的一个影子,一动不动的,让人心烦。
“吴邪,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沉默了一会,闷油瓶又道,“你不要想太多。”
不要想太多,说得容易,我暗骂,这可是我的人生,你说得倒是轻巧,你又没有一觉醒来改变了人生。
我们这种隔门对峙的情况一直持续到胖子来,胖子听闷油瓶说我把自己关在书房,担心我会想不开,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撞门而入,生生把书房的门撞飞了出去。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门轰然倒地,忍不住吼道:“胖子你干嘛!他娘的重装一扇门多少钱!这钱你出啊!?你不会先敲敲门啊!?”
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夸张地松了一口气:“得咧,还知道心疼门,看来没啥大事,吓死胖爷了,你说说你,这么大的人了,失忆多大点事,干嘛把自己关起来这么矫情。”
我就道:“老子只是想一个人清净清净,谁他妈把自己关起来了!”
胖子摆了摆手:“行行行,你爱咋咋,胖爷管不起。不是,小哥,他这不好好的嘛,也没磕到没碰到的还知道心疼钱,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失忆了,你给他找医生了没?照照那啥CT,看看是不是脑壳坏掉了。”
闷油瓶道:“我找了张学璜,让他立刻过来,明天才能到。”
“他不是在香港吗?那么老远,不然咱们带天真去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