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拿起床头柜上的病历,龙飞凤舞的字,患者姓名那一栏写着这样的名字。
“琳……德。”
有点陌生的发音,文字却是熟悉的。
她环顾室内一周,刚醒来不久,精神状态怠惰,视野亦不开阔,好在室内的摆设极尽简单。
标准的病房配置。
没有人。
也没有通讯工具。
少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海蓝色的长发随之流泻,苍白纤细的手指,毫无半点攻击力。
……没有一点印象。
“吱呀——”
病房门恰在此时被推开。
一个男人站在那里。
短发,黑眸,看上去很年轻,额际缠着白色绷带,耳朵上戴着一副怪异的耳环。
——……是耳环吧?
“你好?”琳德试探地开口,发觉对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停在她身上,漆黑的眸子含着窗外投映进来的光,并不显得十分冷漠。
琳德稍稍放大了胆子。
“请问你是这里的病人……”她的目光从对方额际的绷带移开,转到对方垂在身侧的手上,空无一物,骨节修长,脉络分明,“还是,我的……”
少女的话语顿了顿,仿佛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名词来对眼前的陌生对象加以定位,实际上,她现在对自己都是陌生的。
“抱歉。”琳德抿了抿唇,最终如是低声道,“我好像都忘记了。”
青年脸上一层不变的沉静终于显露出不一样的变化,似乎这情况并非在他料想之中,但视线一直保持在她身上。
“失忆?”
声音低沉磁性,尾音稍稍上扬,曳在寂静的空气里。
然后他慢慢地走了过来,这过程中琳德的脑子一片空白,准确来说她根本也没有可以去思考的事情。
两人一直保持着这种对峙般的注视状态,直到对方走到床边。
“我是库洛洛·鲁西鲁。”男人突然说。
“噢,你好。”琳德下意识瞥了一眼旁边的病历,“我叫琳德。”
“我知道。”
他持续着那种黑沉沉的目光,视线里莫名的压迫感让琳德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那你认识我?”
库洛洛眼睑微垂,点头。
琳德陡然松了口气。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种危机解除的意识从何而来。
“你昏迷了两天。”库洛洛接着这么说,戴着的罐体耳环中大概是液体,轻微晃动着,他停了停,“有哪里不舒服吗?”
“……”琳德想了想,“头疼,腿疼。”
“那是因为你之前从悬崖上摔了下去。”库洛洛伸手,按响了床头铃,目光下移到她的右手臂。
医生很快赶来,慌乱的神色让琳德觉得自己仿佛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保护对象。
身后跟着两个护士,还有……一个穿着便装,扎着头发的少女。
——严格来说,只是外表上,气质比少女更为成熟冷酷。
她走到库洛洛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后者微微颔首。
医生的检查非常小心翼翼,虽然用词很怪,但实在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形容词。
护士对待她的态度更可谓“小心轻放”,途中琳德只是因为仪器的冰冷颤了一下,三人立刻抖得比什么都厉害。
琳德:……
难道她是那种,特别可怕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