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相看两厌。”
“厌到同归于尽?”
“那该问你自己。”
“……忘记了嘛。”
琳德郁闷地拨开散落的头发,柔顺的发丝自掌心划过,有很多想问的东西,但大部分都被她小心翼翼地压下。
不是伙伴。
同归于尽。
相看两厌。
有所图谋。
不管是哪一点,库洛洛说“不会让她受到伤害”这一点至少是真的,且醒来后不论情绪上的感受,她确实是被照顾着的。
所以有些事也不用那么急于问清楚。
——总有一种暂时不用担心被卖掉的笃定感。
凭空莫名的自信,或者是足够相信所谓的“直觉”。
在琳德出神这段时间,库洛洛并没有离开,反而拿出了一本书,安静地翻阅着。
《无声的祷告者》
书名很奇怪,封面构图与底色都有些压抑。
琳德偷偷瞄了眼,正好看到一句“施虐者与承受者相依共存,界限可以轻易跨过”。
“……”
好……哲学的感觉?
虽然这句话是不难懂,不过总让人觉得有哪里不太舒服。
哲学这种东西就是麻烦在这里,因为可以辨证的角度非常多,也即是通俗的“哲学没有唯一”。
“库洛洛,”琳德凑过去,双手合十,双眼亮晶晶的,“你还有别的书吗,比较适合当睡前读物的那种。”
“——可以多给我几本吗?”
海蓝色的瞳孔像是夜色下寂静而温柔的大海,漂亮得不可思议。
*
第二天一早,侠客就过来了,搭眼就看见少女眼下明晃晃的黑眼圈。
琳德已经将自己整理好,正靠在床边,神色困倦地垂着眼,听到动静望过来:“要走了吗?”
她手边还放着一摞书,明显是熬夜的主要因素。
“怎么多出这么多书?”
“向库洛洛要的。”
琳德站起来,她没什么行李,抱着书就可以走。
侠客本来走在前面,突然回头,单手拿走那摞书:“别介意。”
“不……”
她一句话没说完,视野天旋地转——侠客用另一手将她抱了起来。
与娃娃脸完全不相符的力量,琳德甚至能感觉到隔着衣料下蕴而将发的鼓动肌肉。
回廊走至一半,侠客低声说了一句“抓紧”,而后踩着墙边的消防栓一跃至窗边,径直跳下!
书页在风中翻出“哗啦啦”的响声,像是不规则递进的乐谱,等到稳稳落地,琳德才睁开眼睛。
“完美落地。”
侠客看上去心情颇好,同时马不停蹄地朝着前方飞奔而去。
琳德的长发被风吹得散乱,她抬手抓住一束,一边点了点头,很是捧场道:“年度最佳。”
“哈哈哈……”侠客笑起来更加有朝气,爽朗而阳光,“其实这种事本来应该是飞坦来做的,不过他伤还没好,你又那么怕他,为防意外还是我来接你。”
穿越拐角,风大了些,琳德紧紧闭上眼,声音又轻又软:“谢谢。”
车停在门外不远,侠客将她和书一起放去后座,自己上了驾驶座,没过两秒,飞坦的身影快速地窜了进来。
琳德一愣,感觉自己闻到了一股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