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泽与梁松梵开门出来,齐书信见了,不知是什么情况,心里头骂道,臭小子让你来找东西,你倒好,和漂亮姑娘剪烛夜话来了。李云泽走过去,把包裹着黑雾的方帕交给齐书信。齐书信打开,在萤石灯笼照射下,黑雾张牙舞爪,似欲择人而噬,更加诡异。齐书信一脸严肃,细细检查了足有一刻钟的功夫,对李云泽阴阳怪气哼了一声,将方帕放入怀中。
梁松梵前趋几步,恭恭敬敬地道:“小女子梁松梵,家祖是罪人梁方拙,见过齐真人。”梁纪方飞身后退,站在了梁松梵身后。这个举动让齐书信很惊讶,其意思是这个小姑娘代我说话。齐书信疑惑地道:“怎么?你爷爷还未认罪,你这孙女就替他认罪了。”梁松梵道:“家祖吩咐,让李公子进入梁家珍藏秘典之地,自取所寻之物,其时,便已认罪。”凝眸看向李云泽。李云泽道:“的确如此。”梁松梵接着道:“家祖此刻迟迟不肯认罪,既是为梁家考虑,也是为九盟与东华派着想。试问,家祖此时服罪,东华派该如何处置?”一下子把齐书信问住了。若是梁方拙向东华派认罪,可以想见,南宫世家绝不会容忍一个向外人服罪的家族,出于维护颜面的考虑,肯定会撒手不管了。既然你东华派能耐如此之大,那你就自己处置去。到时候东华派反而陷入尴尬,若是杀了,越境杀人,而且是杀金丹修士、一族一城之主,又不是正在行凶的恶徒,其他门派会如何看待?九盟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肯定会花大力气拉拢周边的小门派。周围小派出于自身安危考虑,也会站在九盟一边声讨东华派。有理的反变成了没理。若是不杀,轰轰烈烈打上门,最后虎头蛇尾了了。如何面对白羽城父老。
梁松梵见方才一问起了作用,接着道:“请教真人,恶有几等?”齐书信道:“有违天之恶,有害人之恶,有伤己之恶。贵府有几?”梁松梵道:“三者皆犯。然依小女子愚见,恶有不赦之恶,有可赎之恶。不赦之恶,如梁纪圆,为一己之利,损害人命千百,虽万死不足赎其罪。可赎之恶,如梁方拙,知情不肯报、知恶不能阻,然有下情可辨:论辈分,梁纪圆为祖,梁方拙为孙,令梁方拙举告梁纪圆有悖人伦;论实力,梁纪圆金丹中期,梁方拙不过金丹初期。令梁方拙阻止梁纪圆为恶,则超出其所能。真人想必也已查明,参与此事者,全是梁纪圆之心腹,其余梁家之人鲜少知情,更无人赞助。若以知情不报、知恶不阻定人不赦之罪,可称公允?”李云泽看着面前的梁松梵侃侃而谈,气度沉静,心思缜密,大生佩服之感。若是寻常女子,不惊慌失措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能这么条理清楚地据理力争。
梁松梵稍一停顿,令齐书信略加思考,接着又道:“几位真人此来,所为乃是安内、睦邻、扬德而已,安内宜勿杀人,睦邻何必杀人,扬德更无须杀人。诛首恶、斩从凶,斯仇已报。宜将余众补其过。使梁家之人,赴贵派遇害之家,拜首致歉,偿以资财,岂不比杀一二人更能安受害人众之心;杀一人于九盟实力无损,而于其心则生隔阂。与其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