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平知栗芳心内仍有惧意,说出这番话来是想从自己四人口中听到些鼓气话,正寻思着如何能让栗芳鼓起勇气惹毛这群人,下意识的拿眼左右一扫余下三人,见得那三人不言不语,只是绷紧了身子缓缓散开,呈品字形将栗芳护在中间,那一脸的冷漠肃穆将三人忠心护主的形象彰显的淋漓尽致。栗平抬头见着数骑策马临近,忙凑向栗芳耳边悄悄道:“少爷莫怕,不管那列侯如何张狂,马前部曲如何精锐,您只需记得,您身后站的可是咱老爷,是栗夫人,甚至是皇帝陛下,您和陛下是亲戚,论起来您还要叫陛下一声姑父,还是亲的,岂不比区区一个列侯尊贵多了。”
栗芳受栗平一通鼓舞不但散了惧胆,更生出一股子傲意,马鞭一抖收回袖内,抱着膀子哼着小曲颤悠着双腿得瑟起来。
刘武左手环抱怀中的刘彘,右手紧握策马缰绳,身后跟随了七八个全服武装的轻骑,一阵风般冲到栗芳马前,策马带来的疾风卷起沙尘轰向栗芳马前三人。那三个家仆先是被刘武策马的气势所慑,后又被沙石尘土所袭,手忙脚乱掩面护鼻退回栗芳身前,揉眼的揉眼,掏鼻的掏鼻,咳嗽的咳嗽,已不复方才忠心护主的那股子气势。
刘武左手揽紧了刘彘,右手轻轻一拽勒紧了缰绳,胯下奔马受刘武一拉并未急停,而是都个圈子绕过栗芳缓缓住了脚,刘武身后轻骑左右散开将栗芳等人围住,任由住了脚的战马原地食草,目光却是盯在栗平等人身上不曾放松。
刘武揉揉兴奋莫名大呼小叫的刘彘的脑袋,示意刘彘稍微安静些,右手撒开缰绳遥指栗芳,冷目寒面道:“就是你这干巴瘦的小鸡崽子遣人辱我军士?”
栗芳原还盘算着见了正主自己应如何责问才能不堕气势,如何咄咄逼人才能给栗家长脸,如何狂妄才能将对方压制,孰料只是一个照面还未对话,自己刚刚鼓起的勇气便在刘武冷峻的目光、凌厉的气势压制下不见了踪影。栗芳被刘武一句话吓了个哆嗦,缩在马背上颤颤巍巍应声道:“非…非是如此,是…是你那军汉无…无理在先的。”
刘武见栗芳畏畏缩缩的模样便先厌了三分,又被栗芳透出的怕得要死的应答声恶心的够呛,策马转身缓缓离去,边走边吩咐道:“抽他几鞭子,扔出山去。”
栗芳虽胆小,却也受不了被人如此轻视,一怒之下忘记了惧怕,抽出马鞭奋力一掷甩向刘武:“本…本少爷难得与人讲道理,不成想你这人却给脸不要脸,竟敢对本少爷动粗,好大的狗…狗胆,瞎了你的眼,也不看看本少爷是何人。”
刘武本不欲与他纠缠,不意反倒受了番辱骂,刘武是何等的身份,普天之下能有几人敢骂刘武。刘武受了这番骂有些气恼,缰绳一拨又转回马身,刘彘也是瞪大了眼珠子想看看这个胆敢辱骂藩王的狂徒到底是何人,不料空中飞来一鞭,正抽在刘彘左脸上。刘彘被这一鞭子抽得头昏脑胀,迷迷糊糊晃晃悠悠歪来倒去,若不是被刘武抱得紧,只怕就要坠下马去。
刘武大怒,身子一扭右手探向身边一名骑士腰间,握紧了那名骑士的佩刀,用力一拔锵得一声抽出那把百炼精刀,刀把儿朝马屁股一磕便要朝栗芳砍杀去。栗芳的三个家仆吓出一身冷汗,若是被人当面伤了少爷,只怕老爷能拿自己全家撒气。三人蹭蹭两步拦在刘武马前,硬拼着被马撞个七荤八素也要为少爷争取时间逃跑。
众骑士见这三个一看就是仆从模样的人敢拦梁王的路,不待吩咐纷纷抽出佩刀,一时间锵锵的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