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安国得了把门军士禀报,撩起袍裾一路小跑急急忙忙出了门,一见门外果然跪着几个人。韩安国不敢代梁王受礼,斜站在领头的栗支身侧昂首问道:“此处是梁王居所,尔等若有冤屈,当去府衙申述,梁王可管不到内史的头上。”
栗支缓缓抬起头,脖子嘎吱嘎吱响,木然的望着韩安国:“你是何人?”
韩安国微微一笑:“我乃梁王座下臣子韩安国,乃是朝廷外臣,照样与内史通话不得。”
栗支调转身子朝韩安国一拜:“韩大夫受礼,我等此来并非欲申冤屈,而是有事求见梁王,劳烦韩大夫代为通禀。”
韩安国见栗支执礼甚恭,也兜起双手还了一礼:“韩某还礼了,你等来的不巧,梁王早间带人行猎去了,此刻不在群郗,你等若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待梁王回来了,我自会转告梁王。”
栗支起身顿首:“如此有劳韩大夫了,劳韩大夫代为禀告梁王,就说前几日栗家长男冒犯了梁王与胶东王,栗家家主本欲亲来谢罪,只因长男逝世,家主悲痛欲绝,已是下不得榻,特遣管家栗支代为谢罪,请梁王看在我家大少爷已逝的份儿上,宽恕我栗家冒犯之罪。”
韩安国闻言大惊,抓住栗支手臂急道:“此事梁王也与我说起过,梁王殿下看在与你栗家也有些亲戚的份儿上,只是略做小惩,断不至危及性命。你可知你家大少爷因何丢了性命?”
栗支细看韩安国面容,见韩安国问得急切,表情惊讶,不似做伪,叹口气道:“我等寻到大少爷时,大少爷已经去了,大少爷身上遍布创伤,非刀劈斧砍不能及,唉,我家老爷本以为是因大少爷冒犯了梁王,被梁王打杀了,今看韩大夫如此失态,莫不是其中另有缘故?”
“梁王素来快意,若真打杀了你家大少爷,断不致欺瞒我,我也不至于蒙骗你,你家大少爷之死确与梁王无关,具体因何遭了毒手,确非我所能知了。”
栗支朝韩安国抱了拳:“多谢韩大夫据实以告,劳烦韩大夫将我栗家请罪之意转告梁王,我等告退。”
刘武带着刘彘回群郗时已是午后,身后骑士马上挂着锦鸡野兔无数,更有狐鹿獐麝,刘武抱起刘彘,踩在马夫背上刚刚下马,便被早已迎在一旁的韩安国拉开,附在刘武耳畔小声道:“梁王,今儿栗家来了人,明里说是来谢罪,实则是为了打探虚实。”
刘武眉头一扬:“栗家哪个栗家?我与他们有何瓜葛,为何来我这儿打探虚实。”
“哎呀呀,就是前几日被您打断腿的那个少年。他们说那少年是他们家的大少爷,被他们寻时已经死了,看模样他们是来打探那少年之死是否与您有关的。”
“哦哦哦,就是那个仗势欺人的小磕巴嘛,我只是打断了他的腿,再说了,他竟敢对我和小刘彘动手,便是打死了也不为过,死了便死了呗。”
“哎呦我的梁王呀,他死不死不要紧,他姑母可是栗夫人呐,您想想,胶东王是因何来咱这儿的呀,还不是因为惹不起栗夫人。栗夫人可是出了名的不讲理,若是她因这事儿对您和胶东王起了坏心,在陛下面前讲足了您的坏话,您就不怕日子比现在还难过?”
刘武对栗夫人不甚在意,将刘彘放在地上拍拍屁股道:“随她去吧,不过是个仗着与皇家有些关系,横行霸道的无赖子,死便死了,休说不是我打死的,即便真是出自我的授意,将那无赖子活活打杀了,我就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