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蚡将王娡同意将车马生意挂在刘彘名下的事儿告知了田恬,田恬大喜过望,让环儿抓紧时间招赶车师傅,另购些车驾挽马,草料鞍鞯,再雇人将幼儿院后院清理清理,暂做马厩车棚使用。
田恬刚刚给环儿安排了任务,就见院中田忠引着栗支入了田蚡书房,田恬见状也跟着入了书房。
栗支朝端坐上首的田蚡致了礼:“田郎官请了,我家主人差我来问一声,我栗家叛仆籍福可曾回来了。”
田恬笑呵呵行至栗支身前:“栗管家且放宽心,我田家既说了待籍福从河北回来必将籍福送还给栗家,那便不会食言,只是籍福如今尚未回长安,请栗管家回禀尊家主,再耐下心来等些时日。既然话说到这儿了,我倒想问问栗管家,栗家答应给我田家提供的教书先生,可已准备妥当了?”
栗卿同样笑呵呵答道:“小郎君勿急,教书先生我栗家倒是能寻着几个,只是这几人或性烈如火,脾性暴躁,或古怪刁钻,思非常人,都不是做启蒙的好人选,小郎君且在容些时日,栗家定给小郎君寻来一个合适的教书先生。”
田蚡和田恬相视一笑,知栗支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也不道破。田蚡笑呵呵问道:“栗管家今日登门仅是为了问问籍福的事儿吗?”
栗支捧起田家仆人新奉上的热茶吹了吹:“自不会是只因这等小事,田郎官,我家主人自我家大少爷逝世至今,无一日不恨上心头,恨不能亲手为大少爷报了仇,我家老爷遣我恳请田郎官,可否卖个破绽与他薄合,届时咱们两家齐齐发作,顺藤摸瓜反击薄家,若能将薄家抹去最好,若是不能,也可让薄家损兵折将,元气大伤。”
田蚡轻轻啜一口热茶,抬眼瞟了一下栗支:“这本没什么说的,不过是卖个破绽而已,使得使得,只是不知栗兄可曾定下了什么计策,若是没有什么万全之策,那请恕田家势单力薄,恐有覆灭之忧,不敢尽全力呀。”
栗支双手托杯嘿嘿一笑:“自是谋划妥当方敢请田郎官涉险,薄家若是朝田郎官家中下手,必绕不开田小郎君,若是田小郎君时时出没于市井,久之薄家必会冒充我栗家下手,咱们可以暗伏丁壮于左右,只消薄家一下手便行合围,届时若能捉着活口便好,自可借官府之手收拾薄家。若是不能,咱们自可另遣死士扮作薄家人,栽赃于薄家,哼哼,既然他薄家可以两面栽赃,没道理咱们不能学着。”
田恬轻哼一声:“放屁,你这厮没安好心,我不过是叱责过你,你却要置我于险境,若是你们搭救不及时,本少爷岂不是要死在薄家手里,不干不干,本少爷凭什么听你安排,不干不干,你们另寻他人吧。”
栗支陪笑道:“田小郎君息怒,您只需前几日常在市井晃悠晃悠便成了,待到留下了些规律,咱们便只遣一马夫牵着马车,领着您身边一个贴身之人游荡,对外便说您在车中了,届时即便薄家之人照面便下死手,也伤不到您分毫。”
田恬面色稍霁:“只要我不亲涉险境便使得,只是我觉得咱们还应该一面报官一面托言追凶闯入薄家搜查一番,免得薄家得了消息做些手脚,反诉咱们一个诬告。”
栗支细细思量一阵:“田小郎君说的是,既要打蛇便要一击打死。不过我栗家总归不是苦主,届时搜查薄家之时,还应田家主持大局。”
田蚡笑应道:“那是自然,我田家与他薄家也是仇深似海,既有机会亲眼见着薄家倒霉,我又怎能放过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