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吴伯端来的饭菜我一口都没吃,整个人就坐在芊芊床边,自言自语地说些昔日的趣事,那架势宛如哄一个孩子睡觉。我也不梳洗,也不见任何人,没多久就蓬头垢面,似疯似傻,从日出到日落,从日落再到日出,反正也不知过了几日,几乎寸步不离。我趴在床边,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感觉自己也快不行了时候,忽然一盆冷水泼来,我瞬间一个机灵,清醒了几分。我接着脸上的水抹了把眼,费力好大劲才看清,祖父正面色铁青,对我怒目而视,装盆的水被他扔在一旁,还转着圈。”
“我傻笑两声,脚步虚浮地向他走去,半开玩笑对他说道,我要陪芊芊去死,看在孙儿面上,把我俩葬在一起。”
“啪!”
“祖父给我了重重一记耳光,几乎把我打翻在地,幸而吴伯接住了我。”
“没用的东西!还犯不着你去死!”
“祖父说完这句话,便沉默了,他上前去又细细检查了芊芊的情形。过了好一会儿,他长叹一口气,竟转而好言相劝我先吃饭,只要我不一心求死,芊芊或许将来还有救。”
“我听了他的话,如当头一棒,顿时彻底醒了过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硬是冲到祖父面前,抓住他的双肩摇个不停,惊喜地不断问道,是不是真的?”
“祖父表示,原本按照芊芊的状态,最后也只能落个涵毒发作、耗尽生机而亡的下场,没想到她在陷入深度昏迷之际,尊玺竟自发地开始消融,化为巨量的涵,将她所有的经脉逐渐冰封了起来,正如涵师进阶时尊玺中涵的变化一样,十分强势地将残留的涵毒也冻住了,芊芊成了一个假死人。虽然祖父不知是什么原因使然,但芊芊并没有真正死去,难怪我先前不管怎样施展涵术都无法将她唤醒,而她始终有一息尚存。也许,上天垂怜,在她坦然赴死之时,为她留了一线生机。我当时是这样认为的。”
“我欣喜若狂,只要芊芊没死,让我做什么都愿意,可是祖父所说的将来或许有救又是什么意思?就在胡思乱想之时,祖父开始解释。”
“原来,这下要救芊芊可就难了,首先,得像涵师进阶一般,用三倍于冰冻之涵的涵施展绿机去解冻,估计这解冻成功的几率也不会太高,就算这一步成功了,接下来关键的还是那些涵毒,解冻之日也就是它们重新肆虐之时,若没有办法去除,也是枉然。不过到时候,若能遇见制毒的熠铂级涵师也说不定,或许又遇见一个持有无限尊玺的少年呢?祖父议论着各种可能,但我渐渐地又失落起来,祖父所说的可能性有多小不言而喻,心里对这罪魁祸首的涵毒简直恨之入骨。”
“谁曾想,祖父话锋一转,立刻又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原本芊芊的寿元随着她昏迷将尽,没想到这时候冰封开始,硬是将丁点寿元延伸了许多倍,但终会耗尽,若想等到将来有机会救她的时候,就必须不间断地渡给她一定的寿元,以便于她可以长久地保持一线生机,否则最终她也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而这渡给他人寿元的方法自然也是一种涵术,并且十分晦涩难懂,一般涵师根本不会去碰,毕竟与自身无异不说,还得以减少自身的寿元为代价而施展,而这施术之人非高阶涵师不可,通常这些涵师出于自身进阶无望而又有资质出色的后人,才会去修习这种涵术,将自己的寿元割舍给他们,以期许他们达到更高的实力级别。”
“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祖父就会施展这种涵术,他当着我面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