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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7.忆屯故人
    我这里说的故人,意思有二:一,以前在我们村住过的人,现在搬家走了。二,已故的人。之所以写这些人只是想通过我的笔,让我们屯的后人还能知道这个小村庄当年有过这样一群有意思的爷。这些人有些我是听长辈们说起的,有些是自己见到过的,他们身上的东西好玩,但命运大多悲催。

    我们屯叫洼子王屯,顾名思义王姓大家。王家喜春得算是我们屯能说会道出口成章的一位爷了,有一年在大兴安岭的林场做工,工友们知道王的嘴够贫,赶上过节杀猪,大家非让王喜春做副对联,要不然不准他吃猪肉。其实说是做对,必竟没那么严谨,顺口溜而已。这对王来说小菜一碟,上联:力大无穷吹猪蹄。下联:手急眼快拔猪毛。横批:翻肠倒肚。想必那天工友们吃的分外开心吧。

    我小的时候就听屯里人说王喜春年轻时还是个气功爱好者,据说以前我们屯南边是一片柳树地,现在已经变成一片水稻田了,王二三十岁时看了一本叫《奇门遁甲》的书,就在那片柳树林里练习避气功,声称功成后可以个把月的不用吃饭。估计后来太饿了才放弃的吧。听说这故事时我还很小,想不通为什么吃饭这么享受的事儿,他要通过练功把它省掉。后来我大了才明白那时王家很穷,他根本吃不饱饭。我十一二岁时在王家的谷垛上用夹子打过鸟,那时王喜春还在世,他喜欢修理收音机电视机什么的。我就用打来的鸟和王大爷换一些收音机的部件玩,比如喇叭上的磁铁等等。

    刘传雨是我同学哈油的爷爷,他脖子很长,因此屯里人叫他刘长脖子。现在已经过世好多年了。今天我可以说他是我们屯的美食家,但当年他敢吃的东西让人咋舌。在我童年印象里刘长脖子是一个渔民形象。总是在下过大雨后我们一群小伙伴沉浸在屯里壕沟里积满了雨水,流得哗哗做响的喜悦里时看到刘长脖子背着渔罗归来,渔罗里一定会有几只鲤子,几只白鲢,最重要的是那些后来我也非常喜欢吃的盖鳖虫。但在当时除了刘长脖子以外,全村没有一个人说这种虫子能吃。当然他吃的不只这些,什么臭鱼烂虾,猪马牛羊头颈下水,只有我们不敢相信的,没有他不敢吃的。我想写这个人的原因也是因为我觉得他是一个先行者,这种好吃的虫子从我看到他吃到自己敢去吃第一口,时隔十年以上,那些年我们因为胆怯错过了好多美食。

    桑永和,屯里人叫他老桑,按辈分算我得叫他舅爷,小地方就这样,论起来都是亲属关系,但我习惯叫他桑爷们,这绝对和他平时没老没少的处世风格有关,桑爷们爱开玩笑,随和,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