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母想起多年所费心血终是付诸东流,当下双眼噙着泪花,闷声坐下,独自哽咽。
纪灵见母亲如此伤心,不由自觉错犯,悔心大起,哭摆母亲膝前,哽咽道:“娘亲别伤心了,灵儿不再记挂着炼剑修仙之事,娘亲就别哭了。”
纪母收住泪花,手抚纪灵脸庞温声道:“灵儿,咱家贫苦,无力供奉得起拜山入宗的银钱。为娘只盼我儿能够矢志经典,学得满腹经纶,能够投报帝座之下,谋得一官半职也算是光耀门庭之喜。昨日李老爹,代娘从集镇上捎回一卷前圣所著书典,盼你好生研习,能够学有所成,也不枉费了娘亲的一番心血。”
纪灵默然,随即点了点头,道:“灵儿记住了,灵儿会用功的!”
纪母拭净残泪,站起身来,将那小木剑投入灶火之内,没过多大一会儿已是煨成灰烬。跟着,纪母摆桌铺筷,盛饭列菜,与纪灵一同吃了。
饭罢,纪灵自到另一张桌上,点上一盏油灯,翻开那卷不知为哪朝圣人所撰的,扫目过去,发觉其上所述皆为修身养性,明心启智之言,洋洋洒洒,近乎十万言。纪灵手捧经典,读了些时,然总觉窍未尽开,慧未全明,不由神疲虑倦,竟是伏案睡下……
到得次日清晨,已是东方欲白,朝霞正燃之时,纪灵自觉中慢慢醒彻,揉了揉眼,张眼朝四四方方的松木窗外望去,见天时已是不早,登即大声一叫,道:“该死,差点误了时辰。”
一言方讫,即将抱在手中的古典放在一边,鲤跃出门,一路紧步不停,自村后蜿蜒小道登上了大荒山。在这常年少现人踪的大荒山纪灵行走直如无人之境,那些寻常的虎豹财狼,蛇蟒毒虫更是畏之如临大敌,绝不敢轻易毒害,各各绕道而行,避之唯恐不及。
纪灵小小年岁,肢体软弱,可是一路来攀藤附葛,手抓足登俱是爽利活脱,熟极如流,分毫看不出是一个尚只有七岁的小小孩童。
在这大荒山峰顶有一块庞然巨石,巍巍探出峰顶,好似鳌首一般,浑浑然有俯瞰天下,睥睨洪荒之意。这块巨石本身并非奇质所成,只不过无论春秋冬夏如何变化,均是通体圆润,内蕴温温暖意,有助气血调行,似有升迁遐龄之隐效。
不知何时起,纪灵即一直在此巨石上盘坐炼气,固无法诀可依,却凭着天生一股直觉,自行修炼,竟是化炼出一丝惟有修炼之人方可凝结出的真元之气。原来,大荒山中猛兽毒虫乃是毫无存灵之凡兽,见了修行之人无不望风而逃,是以自会对纪灵退避三舍,焉敢相侵。
纪灵很快就登临了大荒山峰顶,那块巨石无论风雨摧蚀,却也依旧浑如玉石,晶晶莹莹,好似通灵之般。纪灵褪下周身衣衫,赤精条条的盘坐上石上,微微阖目,沉神息机,玄窍尽开,将天地之间惟凡人不可吸炼的天地元气一缕缕的细细炼来。
修炼之时,无在乎时长时短,仅取决于是否与天地气机融为一体,若得与天地一道,自是无所不往,修来甚易。纪灵就此盘坐巨石,全身脉络渐渐舒张,终而透出些隐隐灵气,透出些玉样光泽,真元之气随着血液流涌,将一些凡人终其一生不得启开的关窍冲破。
过了些时,纪灵徐徐吐出一口腹内残气,缓缓抬帘,目光中透着些神异,亮如锦星,神光炯炯。再当纪灵垂下眼帘看时,自己已是满身大汗淋漓,虽是清晨风凉之时,纪灵却不觉冰寒之意,反是自体内温温然生出阵阵暖潮,是以终是不受凉风冷雾之袭。
扯出一块粗布毛巾,纪灵将全身擦拭干净,重将衣物穿戴齐整,沿着旧道下了山去。
方在纪灵走至家门下首之时,就听到身后一阵呼喊,纪灵转身过去,望见果是齐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