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凌赶紧倒了一杯热茶递给玄夜，却见玄夜那颤抖的手掌竟然连茶杯都无法握住，颤抖之间，青瓷茶杯一声脆响，碎落在地。
“师兄！”
又是几声重重的咳嗽声传来，玄夜的颤抖渐渐停止了，慢慢恢复过来的玄夜露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对着许凌说道：“许久以前的伤了，咳几下就好，没什么大碍。”
“真的没事了？”许凌还是有些不放心，在玄夜的后背轻轻拍打了几下，帮他捋顺一下气息，又试着去把一下玄夜的脉搏，却被玄夜阻止了。
“师弟，我……”玄夜有些犹豫，可看着许凌那清澈的目光，还是坚定的问了出来：“我上午那般对你，差点将你打伤，你……你不恨我吗？”
其实这个问题玄夜本来不想问的，对于他来说这个问题真的没有什么意义，可或许是刚刚许凌的关心，亦或是许凌那清澈不掺杂任何复杂东西的目光，令他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额，我还以为什么问题呢，这有什么好恨的，我当然看得出你是因为太过在意莫老，才无意打伤我的。”
许凌说的还自然也很简单，可恰恰就是这份简单，对于玄夜来说才是最为珍贵的……
休息了片刻之后，玄夜的气息终于稳定下来，许凌也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师兄，那千叶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最后到底是谁赢了？”
“都输了……”
厮杀就是从那一夜开始的，这是一场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厮杀，无论是十二名门还是别的势力的天境强者，没有人知道龙脉到底在哪，也没有人知道龙脉到底什么样，自始至终，龙脉都如同一个骗局，一个到故事结束都没有出现的谜……
这场厮杀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所有的人都杀红了眼，什么江湖规矩，什么礼义廉耻，在这种最为血腥的杀戮时刻，所有的东西都被这帮所谓的高手置于一旁。
红叶山庄的青石地面上尽是血泊，镶金的门匾早已跌落在地，上面覆着一具满是脚印的尸体。
这具尸体的眼睛是睁着的，他不愿瞑目，他要睁着眼睛，看清楚每一个闯进红叶山庄的禽兽的面貌，因为死前唯一的愿望便是变做厉鬼，既然活着杀不尽这帮侵犯他人家园的畜生，那死后自己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只知道他将这里当做了家……
倒下了武者再也走不出这片千叶山脉，曾经叱咤风云的一方强者，如今只能沦为枫树的养分，真是可悲。
瑟瑟的秋风吹动这沾染着鲜血枫叶，好像在嘲笑着这群可悲的人，血债终会血偿！
叶倾尘的白袍上尽是血迹，或是赤红或是暗红，一块块一斑斑的血迹是那样触目惊心，当然这血没有一滴是他的，因为在亲手杀死江辰之前，他不会流一滴血！
“为什么！”如同木桩一般纹丝不动地立在原地的叶倾尘，怒声嘶吼着，浸湿了眼帘的泪水顺着眼角嘀嗒嘀嗒地落下，偶尔还会浸湿那干涩的嘴唇，激起一片苦涩的滋味。
为什么……与叶倾尘的嘶吼不同，莫无涯只是苦涩的问着自己，为什么到了这一步，蜀山还是不肯出手！为什么清岚会倒戈去帮江辰！
红叶山庄之后，便是后山山巅，这里聚集着当世最强的武者，以及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武者……
这一战的惨烈远远超出了莫无涯的料想，昆仑二十六位天境强者如今只剩六位，更是身负重伤，红叶山庄全军覆没，就连未来的及逃走的妇孺亦是血溅红叶。
败了，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