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山上,回家的路和之前的比起来有点崎岖。顺路水生还在设下捕兽夹里捡到了野鸡,把腿绑好,扔进框里,回去又有一顿野味吃了。
为了放野兽,水生把木头门和院墙修的很高,水生打开了门,他的小院儿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院子不大,大东西摆放却十分整齐,不同的货物,分门别类的摆在院子的不同角落。小到锅碗瓢盆,大到衣物农具,小小的院子里像是一个微缩版的杂货铺,应有尽有。
水生吧扁担连货物放在院子里,也不急着整理,而是先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进到屋子里。
床边的凳子上坐着一个本应该很美的女子,但此刻他的脸却全然被一种阴鹜绝望的神情覆盖,大眼睛也失去了本应该有的灵动的光彩。
女人见到水生进来,想要笑一笑,却只是嘴角抽动了一下。
“大力哥。”沙哑的声音从女人的喉咙里滚了出来。
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水生在心里问自己。他都快忘了他曾经叫这个名字。
船队的热闹,码头上等待的身影,小院儿里亲若一家人的畅谈,现在想起来仿佛就都是上辈子的事情。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他想让这个名字和那些记忆一起死掉,重新开始。
可是在船上见到浑身是伤的小蛮的一刹那,一切记忆又从脑子里的每个角落和缝隙钻了出来。
“小蛮。”这两个字从嘴里说出让沈大力浑身充盈了奇异的感觉,恍若隔世。
小蛮冲着沈大力笑了一笑,随即又视线空洞的望着面前的空荡荡的地面。
大力自从被赵老三救了,开始做生意后,每次路过扬州时都刻意打听一下有没有她的消息。
黄天不负有心人,就在沈大力以为就要和小蛮一辈子无缘再见时,在扬州码头附近的河边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小蛮。
沈大力记得刚把她救回来的情形。她睁开眼看见自己的第一个表情是笑,笑的那么好看,仿佛当年的事情就在昨天。
随后问道:“我爹呢?”
大力后悔和她说的那么详细:船队如何被钞关扣押,陈管家如何找他师父喝酒,周老大怎么尸横码头,自己怎么去官府告状。他把深印在脑子里的每个细节都和小蛮说了,仿佛心头上压的大石头松了很多,却没想到,这一切重又压在了小蛮的身上。
那日之后,小蛮就终日郁郁寡欢,有时她在以为沈大力看不见的时候,眼泪还扑朔朔的往下掉。
其实大力都看见了,只不过假装不知道而已。
救回小蛮已有半月有余,这两日有必须要出去办的生意,所以不得不离开她两天。只是两天,就惦念的不行,生怕她一个人在家出什么事儿。所以就火急火燎的赶回来了。
赵老三夫妇虽然待沈大力犹如再生父母,但是小蛮的事儿沈大力并没有告诉他们。
“张婆呢?”张婆是大力从隔壁村请来的照顾小蛮的人,这个婆子平时给人家接个生,保个媒拉个线儿,谁家小孩儿发烧感冒了偶尔还会开上几副药,算上几卦。是个啥活儿都接的主。
靠不靠谱两说,但是小蛮需要个人来照顾,尤其是大力不在的时候。
请她来照顾个人,却里外屋没见到人影。
“给我做了饭,可能是嫌我没意思吧,就出去遛弯儿了。”小蛮说着话,眼睛却还看着眼前,只是嘴动了动。
大力默默收拾了桌子上一口没动的野菜粥。心里想着雇来的人果然还是不靠谱,一边怨恨张婆做着破饭菜敷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