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生产需要多少启动资金?”董俊哲问。
“这要看恢复几个井,一个井没有五千万开不了工。还不是主要的。”矿长说。
“什么是主要的?”董俊哲问。
“人哪!招不到干活的人。以前下井的矿工2000元每月有人干,现在5000元没有人愿意来。你看看咱这条件,在深山沟里。住的是窝棚,吃的又不好。设备不全,安全没有保障。现在规定的死,凡是下井的矿工必须办理劳动保险和安全生产险,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以前我们矿与铁路连接有条自营线,后来由于没有交齐铁路使用费,铁路方面把轨道掐了。恢复的话要申请,还要补交久款。同时,职工许多工资都挂在帐上,要开工的话先要把工资兑现。还有银行方面,许多贷款都是十几年前的,包括利息在内是个很大的数目。”矿长如实汇报。
“为什么不破产清算呢?”董俊哲问。
“矿山破产不同于工厂企业,设备几近报废,没有土地资源可以折价。上面一方面承担不起这笔费用,另一方面指望有人能来接盘。”
“我看山后有几个井还在干。”
“那不是我们的,是私人的。他们有的在我们的废井淘边角,有的看到我们那个井品位好,就从别的地方打井拦。人家是捞一点算一点,咱国营矿不行,一个井不干几年就没有效益。这样的结果是大矿不如小矿,公家不如私人的。”
“都是盲目开采造的孽!”董俊哲说。
“你这话算是说对了。光顾着眼前利益,那里方便开那里。资源都浪费了,造成好矿也成了泛矿。回过头来再开的话,成本就大了。”矿长对此意见也很大。
“好东西都糟蹋完了。”董俊哲说。
“心里有点数,这里不值得接!”矿长因为与董俊哲是老熟人,悄悄说了一句。
“各有各的小算盘!”从铁矿厂办公室出来,董俊哲自己嘀咕了一句。他清楚,接手矿山是当冤大头。
董俊哲跟送行的铁矿厂领导握了握手,没有表示任何态度就上了车。
他要整理一下思路,想想怎样才能说服股东打消收购峻岭铁矿厂的方案。
峻岭铁矿在群山里面,下山要走十几公里的山路。
道路弯弯曲曲的,本来就窄,后来被运输铁矿石的重型车辆碾轧后,坑坑洼洼。
亏得是越野车,要是轿车的话根本无法行驶。
“明摆着的事,这帮人还参掇着干,心真黑!”董俊哲开始车开的很慢,心里一直在想着那些喊着收购铁矿厂的人。
“这道楹如何才能过得去呢?闹不好公司要移主了。”董俊哲很清楚眼前的处境。他再有事实根据,驾不住以高汉福为首的并购派人多势众。
最有可能的是他在董事会上反对无效,让高汉福占先,从而不仅要收购铁矿厂,而且会提出更换董事长的动议。
想到自己奔波一生,表面上是风光无限的上市公司董事长,其实处处受制肘,事事不顺心,真的感到窝囊。
越野车速度很慢,他却没有心思欣赏山路两旁山区的美景。
如此崎岖险峻山路很少有直线的地方,一个弯连着一个弯。一边是陡峭的山峰,一面是不见底的深渊。
董俊哲好久没有开越野车了,平常一个人出去都是开轿车。握着越野车的方向盘,感到非常别扭。
“这要是下去的话,非粉身碎骨不可!”他不自觉地向下望了望。
又一转弯处,他习惯性的按了两下喇叭,开始左打方向转弯。
刚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