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奴儿此刻无比感谢曾经逼迫自己学习轻身功夫的人,落地无声,悄无声息的跟在了那一队羽卫身后,然后在交接的一瞬间,闪身跃入了柴房。
远处,飘香小筑最高的阁楼陶然居的二楼上,放着两只精致的软榻,软榻中间则是紫檀木的小茶几,茶几上有最精致的典心和今年新上来的贡茶。
江九月斜靠在软榻上,一条白色的狐皮暖被铺成在身上,为她挡去了夜晚的寒冷。
“进去了。”
“嗯。”云廷渲优雅的端起茶杯,手中还握着书册,压根也没有分神望那小院一眼,这一切也不过是预料之中,完全不像江九月几乎是眼睛也不眨的盯着。
“你的手下,也不过如此。”换个班,就让萧奴儿给混了进去。江九月轻轻道,声音里,是一丝丝的不以为然和意外,其实她比较怀疑那些人是故意放人进去的。
“嗯。”
云廷渲依旧是一个字,“哗啦”一声,翻了一页书本。
江九月不太舒服的转头看向云廷渲,皱眉:“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到?”
“有。”云廷渲姿态不变,维持着高洁冷漠睥睨的姿态,将手中的书奉若珍宝。
江九月看着没有点蜡烛,只是就着银色月光看书的男人,眉皱的更厉害,咬了咬牙,十分不舍的从狐皮暖被里面伸出了手,身子越过茶几,一把抽走了他手中看不清楚字迹的书,微怒:“与人说话如此心不在焉,是很没有礼貌的事情。”
云廷渲空空如也的手微微一顿,维持着握着书本的姿势,然后视线,从因为没有了书所以映入眼帘的柱子,慢慢的转到了江九月的脸上,少女俏丽的脸庞因为微怒有些泛红,像是今年新的供果一样。供果往年每年都会有,但云廷渲却恍然觉得此事面前的“供果”比以前见过的都更为可口诱人一些。
那视线过度灼热,江九月一愣,手中的书册嗖的一声超云廷渲的脸丢了过去,然后别过脸去。
“一直盯着别人看,没礼貌!”
伸手接下丢过来的书本,云廷渲深如幽潭的墨色眸子流光一闪,淡淡道:“那怎么做才是有礼貌?”
如此随她脾气任她说道的云廷渲,让她想起了某一段日子的清泉。那个时候,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很听话很认真的去做,自然,她并非是想要一个言听计从的傻瓜,只是她知道清泉是真心诚意以她的喜怒为喜怒,以她的爱好为爱好。
而眼前的男人,伟岸英毅,深沉诡谲,你永远不知道他这一句话之后有什么样的引申意思,还动不动就会用很奇怪的视线看着她。
赤子之心和深沉内敛,鲜明的反差有好一段日子让江九月有着深深的违和感,或者只是因为自己猜不透他的心思,甚至于矛盾和排斥,便也懒得去猜度他到底在想什么了。
江九月望着月色,头枕上了手背,懒懒道:“我方才说错了话,你是不需要礼貌的。”
“是人都需要礼貌,为何我不需要礼貌?”这一句话,似乎激起了云廷渲的某根神经,虽然他的口气依然很淡,只是接话的速度,却比以往快了那么一点点。
江九月微感诧异,却没有转过头去看他,反而是认真的看着悄无声息的柴房小院,不放过每一个细微的异动。
她的不回答,在云廷渲的意料之中,只是有些细微的失落或者其他,慢慢的在心中发酵,像是一个小石子丢入了平静的湖泊,荡起了一道又一道的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上官无暇也曾经说过这句话,因为是无所谓的人无所谓的事情,所以他也无所谓的一笑置之,并且压根没有去深思这话中的意思,只是这话从江九月的口中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