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的是肯定句,这么多年来,她向来对傅随波生疏而有礼,这是第一次,衍生出算是责备和质问的情绪。
“孩儿不敢。”傅随波道,低着头垂着眸,一副孝顺无比的模样,可只有傅夫人知道,这个儿子到底有多么的执着和认死理。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傅随波,一字字道:“你二叔是太医院院首,早年就在宫中得罪过人,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那些事情消弭了下去,如今你又要跳将出来,把那些事情再度拉到让人瞩目的大庭广众之下吗?”
“……”
傅随波沉默了一瞬,才道:“我只是想要一个女人,如此而已。”有母亲说的这么严重吗?
他的声音低沉如风,醇厚如酒,只是言辞之间的恳切和坚定,却让傅夫人动容。
如若当年那个人敢对他哥哥说出这么一句话,她是不是也会有勇气为了他不顾一切?
幽幽的,傅夫人叹了口气,“你的亲事是自小就定好了的,老爷为人最终信誉,你该是知道的。”余下的话,她便不说了。
她没有见过江九月,只是从贴身伺候的嬷嬷那里听到过一些而已,却觉得**自主的江九月不会是个能够屈于人下的女子,更何况,她如今还与摄政王牵扯不清。
而门口处,因为爹爹的命令来唤傅随波回去的药儿愣了一下,脸色骤然惨白,手已经下意识的捏住了手中绣着月牙兰的手帕。
*
四名轿夫抬着轿子,矫健异常的从傅府出来,走了一条街之后,就停了轿。
江九月疑惑的掀起轿帘,红缨已经俯下身子,道:“小姐,请上马车。”
江九月皱了皱眉,望着红缨指尖过处的漆黑的马车,红唇微抿,显然,她依然没有选择的权利,只不过想到自己今天整日都没有见云廷渲,似乎有些期待。
静默了半刻,江九月下轿,直接走到了马车前。
驾车的车夫的铁洪,从车辕上搬下来了一只长凳,江九月踩着长凳上车,腰身一弯,轿帘在众人面前落下,铁洪鞭子一挥,马儿奔驰而去。
马车内,云廷渲端坐在桌子后侧,手中握着一卷古朴的竹简书册细看,桌上放着价值连城的北海夜明珠照明,也把他的轮廓照的影影倬倬,不过,吸引江九月的不是这个——
桌角上,是一只精致典雅的食盒,传出了一股淡雅的香气,顿时勾得江九月馋虫大作。
她早上没吃东西,中午醒了又只是随便吃了几口,在傅家只是喝茶,现在早已经饿坏了。
“给我的?”
江九月想,一定是给我的吧?否则拿这样美味的东西放在马车上,还叫我上来流口水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不过,她显然高估了自己在云廷渲这种高贵冷艳的大神面前的地位。
云廷渲沉默着又翻了一页书,直接无视了她的问题,让江九月觉得自己似乎又白痴了一把,然后撇着唇上前去,盘膝坐在了精致软绵的纳拉地毯上,打算打开食盒,尽享美味。
只是,当她触碰到了那食盒之后才发现,自己有点智商捉急了。
因为那食盒她打不开。
无论是向上揭盖子,还是向下按着食盒,或者是从左向右推还是从右向左推,这个食盒依旧是纹丝不动。
她默默的抿唇咽了一口口水,然后瞪着面前的食盒,怀疑云廷渲是故意的,偏偏在她很饿还吃不到的时候,那些美食的香气还一个个的争先恐后的往她鼻子里窜。
食盒应该有三层,每一层的食物都不一样,各有特色,这些从香味之中就可以辨别出来,烹饪技术绝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