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睁开眼睛,看到云廷渲坐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黑衣纤尘不染,不像她一样,弄的胸口都是墨汁,脏污不堪,他的睫毛很长,像是一把小扇子一样,在眼帘下面垂下了一片暗影,山洞之中烛火明灭,把他的侧脸照的忽明忽暗,整个人,都笼罩着一股冰冷和生人勿进。
江九月没来由的打了个寒噤。
她向来以为云廷渲是没什么情绪的,最多没有情绪算一种情绪,对人冷漠而疏离,对事淡定而有条不紊,很少见他这般情绪外露,或者说,其实他外露的迹象并不明显,只是江九月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各种情绪,此时的这些冰冷就变得异常突兀。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清泉的模样,江九月柳眉轻蹙。
那些惊慌的眼神,满身的伤疤,比对第一次见到云廷渲时候,无悲无喜,无忧无惧低垂着的长眸,在这一刻似乎抓挠的她心有些难受,他是天之骄子却跌落尘埃,若不是有那样一段历史,自己和他这辈子都是不会有什么交集的吧?
山洞内,火光虽然微弱,但是也衍生了无数微微暖意笼罩两人周身,江九月却感觉自己的身子又冰冷了一截,或者是心凉了一截,只是这些凉意没有持续很久,就淡了下去,明白了这些之后,心中微微一叹,神情也越发凝定。
他的确是在那个时候遇见了自己也造就了这一段“孽缘”,已成定局的事情,还有什么可以假设的?
微微闭眼,江九月入定,环境不允许的情况下,她还是选择盘膝入睡。
……
第二日,天刚微亮,两人的肚子便都饿了。
江九月脚不能动,自然是云廷渲想办法,只是这山中到处都是守卫,江九月失了内力,云廷渲也不敢走的远,随便寻了一些野果就回了山洞。
这山洞,说是山洞,不如说是一个天然风力侵蚀而出的溶洞,昨晚云廷渲带着江九月来的时候,她就听到一直有滴水的声音,此时方才发现,在他们坐着的前面三丈处,洞顶原本该是石壁的地方有树枝伸出来,挡住了些微的太阳,光影斑驳,在树影之中露出的一块石尖儿上,正有水滴滴落。
山洞的海拔越高,空气稀薄,水滴没有受到过度的空气阻力,所以水滴的速度越快,也就表示他们所处的位置越高。
江九月看着向下滴落的水滴,暗自思索此时两人所在的高度。
云廷渲用原本装清水的竹筒放到那滴水之处,不一会儿,便接了半筒,先拿给江九月喝了两口,然后才随手拿出昨天喝过鸡蛋汤的竹筒,用原本竹筒里面的水清洗干净。
江九月看着他随意的姿态,深深的觉得人长得好看了无论做什么都是养眼,连洗碗都让人分神着迷呢。
云廷渲回头瞥了她一眼,没有如同上一次一样,说请她收回口水。不过江九月却很自然的恢复正常神色,歪着脑袋问:“你做这个挺顺手的,也是以前和母亲在冷宫的时候学的?”她其实对云廷渲的过去一直蛮好奇,可惜他向来不爱多说过去,所以江九月的好奇心也就没了。
“嗯。”云廷渲一点头,将已经接好了水的两只竹筒都拿到了江九月面前,半蹲下身子。
江九月见他答了,便又有些好奇了,“她……我是说你母亲现在好吗?”
“死了。”云廷渲说的没什么表情,伸手捏住她原本受创的腿弯又仔细的摸索了一下,微微蹙眉。
江九月一愣,不过很快被他的动作弄的分神,即便以前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