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江九月似乎是有话要说的,可是说了半天,都没有道正题上面,他真的看不明白,眼前的少女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是想说些什么?
他要走她不让,他留下,她又不说话。
救傅随波不是她的想法吗?怎么自己帮她去办的时候,她反而如此停滞不前了呢?
却在这时,江九月抿唇,“谢谢你。”
“谢什么?”云廷渲问。
“谢谢你出手救傅随波。”
“我救他,只是因为你,与其他无关,你我不需要道谢。”
江九月嘴角动了一下,原本握着云廷渲手腕的手松了一下,又紧了起来,清澈的眼眸之中一瞬间闪过一丝退却,脸上却强自镇定,微微一笑,“你本来可以选择不救,但是你现在救了,所以我必须感谢你。”毕竟,没有人会为了一个曾经可能伤害过自己的人,再次置自己于危险之中。
云廷渲眯起了眸子,他看到少女眼神之中的那些纯澈和平静,如同往常一样,或者更加清澈无波,甚至可以在那眼瞳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他淡淡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九月故作轻快。
“没什么啊,对了,我想到一个方法,你可以不需要用功力为他驱毒,只是每三天要放一小碗血,然后我会写个方子给傅恒,让他配药,到时候傅随波还是会好的。”
默默的,云廷渲看着她。
他没有把自己的手从江九月的手中拉出,也没有拒绝她说的任何话,江九月却忍不住松开了自己握住云廷渲的手,又坐到了软榻上去了,连视线,也转到了手中的绸带上面去,逃避的视线如此明显。
“江九月。”他道。
江九月身子一震,握住绸带的手收紧,弯了一下嘴角:“怎么了?”
“你真是个自私的人。”
“我——”
江九月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她便看到云廷渲转身出门,没有回头。她的手在腿面上动了一下,却最终没有伸出去,拉住他的衣袖,她知道,如果她伸出手去,云廷渲必然会再次停留,可她却做不出这一步,她的脑中似乎还响着云廷渲离开时候的那句话,“你真是个自私的人。”
那日之后,云廷渲晚上不在和江九月睡在一起,而是自己去了书房之中睡下,除了这一丝不同之外,其他都还是一个样子。
他每日还是会和江九月一起用早饭,也会在江九月坐在软榻上午睡的时候伸手招来被子给江九月盖上,江九月还是坐在轮椅之中,云廷渲也会抱起她,放到另外一个地方,或者送她上床,吃饭的时候,依然会夹江九月喜欢的菜色,到江九月的碗里,却始终和以前那种亲昵不一样了。
红缨绿柳和李银环都感觉的到,江九月和云廷渲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味,或者说,更像是在冷战。
傅随波的身体,没有因为冷战而被耽误,云廷渲每隔三天,还是会自行放血一小碗,交给仆人送到傅恒府上去,给傅随波治病,朝中每日都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他习以为常,生活恢复了过往的枯燥和平静,那些风浪在他眼中不是风浪。
江九月有那么一天十分的沉默,几乎不说话,只是坐在软榻上面看了一天的书,第二天便又恢复了正常。
半个月时间,原来泰阳的厨子和掌柜们都来到了京城之中,江九月和洛梅儿看了一个好点的门面,高价收回,真的把月华楼搬到了京城,其实本来店面是有人的,不过据说是个欺行霸市的奸商,被洛梅儿用更野蛮耍横的手段赶走之后,江九月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