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江九月微愣,有些迟疑:“我可以去吗?”
“当然。”
江九月便跟了上去,她真是很好奇,云廷渲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绿袖等在偏厅内,等了足足三个时辰,等的时间越长,心中的恐惧反而越淡,这些年来没天晚上做梦,都是那晚中秋宴会上死去的和她一起伺候主子的宫人,她已是半生不得安宁,今日终于要解脱了吗?
这时候,一个黑衣宽袖劲装的男子推门而入,云廷渲和江九月先后进了偏厅,丫鬟们立即前来上茶,江九月接过茶杯,静静的等待着。
云廷渲默了默手中的茶杯边缘,问道:“你伺候我母妃多年,也算劳苦功高,这些年来担惊受怕苦了你了,如今既然回到京都,就在京城住下吧,我已着人收拾了一座庄子,你的家人都在那里,这便送你过去。”
江九月的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可是转念一想,这才是云廷渲的性格,他是及其护短的人,对他有恩的人他必然涌泉相报,对他设计陷害的人,却是除非必要,向来懒得理会,因为他本身高洁而淡漠,似乎对人世间的一切都很厌烦。
是的,厌烦。
江九月想起自己在变乱中途闪过脑海的一个念头,如今细细想来,渐渐的明白过来,上官丞相的蠢蠢欲动不是第一次,但是云廷渲却任由他们的萌芽发展壮大,到了水火不容的时候,在一举把毒瘤全部剪灭。
也许有的人会说云廷渲属于坚韧型的忍者神龟,但是江九月却觉得其实一直以来这些事情他根本是懒得理会,看着那些人迂回演戏,他只是做了看客,从头到尾都不愿意参与,因为他能力卓绝世所罕见,自然有自傲的资本,如果所有的人使尽浑身解数都比不上他手指轻轻一动,那他何必不依不饶的对小打小闹揪着不放。
他挥袖之间,江山易变,江九月到了如今才明白他说的那句“天下皆在本王之手何须谋篡”,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不屑,因为得来的轻易,所以懒得动手,他是真的在游戏人间,甚至,江九月觉得他身陷私矿那次,都是他故意的,一个人没有对手,无聊到了要拿自己去开玩笑,真是让人觉得无语又可怕!
绿袖的意外显然比江九月更厉害,她几乎是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上位上的云廷渲:“主子,我……”下意识间,她换了称呼。
云廷渲摆了摆手,不再多说,铁洪推门进来,便带着绿袖离开了。
江九月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微微有些失望,最后,还是没能知道他的秘密。
两人相对无言了一阵,江九月连喝了两杯茶,还是没忍住,她想,她开口问的话,云廷渲应该会看在她英勇无比抢夺虎符的份上给她个答案吧?毕竟,他最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不是?!
唇瓣抿着松开抿着松开好几次,江九月才开口:“那个,绿袖……”
“绿袖,是伺候母妃的丫鬟。”
江九月哦了一声,心中却松了一口气,他开始说,就表示有戏。
“梁是胡地的姓氏,我的母妃,出自胡地,有一些胡人的血统,眼珠不是纯黑,而泛着浅浅的褐色。”江九月听着,默默的点了点头,真正的中原人的确是黑发黑眼,眼瞳颜色不同的,已经是混血了。
接下来,云廷渲便将以前的事情,随意的说了一说。
他不过是说了简短的几句,但是却把多年前的那一则往事交代的清清楚楚,眼神悠远而深邃的看着窗外宛然升起的半弯月牙。
恍惚中,江九月忆起绿袖说到梁妃对月凝望的事情,原来云廷渲也不是对什么事情都那么淡漠,只是旁人不敢抬头去注视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