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退后一步,退到几棵大树中间,瓮声瓮气道:“嘿嘿嘿,臭小子,当真是有点邪门。不过现在可过去半个时辰了,只要我能再缠住你半个时辰,你就死定了。”
武十郎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一个时辰的事?你是来杀我的?你是谁?”
那人懒懒散散靠在树上:“你别管我是谁,有什么遗言就说。”那人武功不弱,武十郎如果转身离开,他必定被他追上脑后一刀;而武十郎如果继续进击,林中树木杂乱,长棍不如单刀施展得开,可能短时间内也收拾不下这个人。这人工于心计,武十郎年轻,一时有些彷徨无计。
那人嘿嘿笑道:“莫怪我无情,要怪就怪你非要来这六和庄。不知哪里来的野种,也想要在六和庄武家做小少爷。笑话!”
武十郎心念电转,转身就往回走。那人哪里肯放过他,脚步如飞赶来。
武十郎蓦地一停,身形电转,长棍一扫一送,向那人的太阳穴狠狠戳去:二郎打虎棍法---棒戳虎耳!
那人吃了一惊,手中刀来不及招架,头往上一偏,蒙脸的汗巾已经被挑飞。
武十郎接招极快,不等收棍,棍端用力下压,将那人压倒在地:二郎打虎棍法---按虎低头!
那人一下子趴倒在地,被长棍牢牢压住。但武十郎看得分明,他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养父武长歌的亲弟弟,武长笑!
武十郎心中其实已经隐隐猜出他是谁,不过还是忍不住气愤:“五叔,是你?你要杀我?”
武长笑哈哈一笑:“是我!我当然想杀你!你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凭什么做我武家的继承人?我武家偌大的家产,怎么能交给外人?武家明明有我武长笑,何须收螟蛉之子?”
武十郎一切都明白了:“武毅、武烈屡次与我为难,是不是都是你指使的?武长京不教我真功夫,是不是也是你捣的鬼?”
武长笑道:“是,也不是。你不仅仅挡了我一个人的路,你太得老太君宠爱,也让武俊杰受到了威胁。武长歌打下的临安城十三座勾栏、六和庄三庄主之位、武家的家产,都是我们武家人的,都不会给你这个野种!来啊,来杀了我,杀了我,你在六和庄也呆不下去了!”
武十郎语气反而平静下来:“我何必杀你?你毕竟是我的五叔。我只要问你一句话,我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这事儿,是谁告诉你的?回答我,我就放了你。”
武长笑嘿嘿笑了:“我才是武家的接班人,武宅的每个人,都不会防备我。谁告诉我的?哼,谁都会告诉我,我才是他们的主子!你是外人,你永远是外人,你懂吗?”
武十郎吸一口气:“好,我什么都不争,我去跟奶奶说,我永不做庄主,我也永不去临安管理武家的勾栏,武家的家产,我一个铜板都不要。你还杀不杀我?”
武长笑更怒:“野种,假装什么?什么都不要,哼!就这几日,你就耗费了我武家多少家财!既然撕破了脸,我总有一日会杀你!”
武十郎深吸一口气:“这么说,你是不会放过我了。好,也只有杀了你,我才能活!”
他语气虽平静,内心实已杀机弥漫。一句话说完,不再犹豫。长棍一抬既落,整个身子飞起,全身的力量通过棍端,狠狠击打在武长笑的后脑上。二郎打虎棍杀招---恶虎授首!
武长笑口中发出低沉的一声惨叫,被长棍从后脑拄破了一个大洞,生生捅了进去。
武长笑,死!
武十郎心中出奇地平静,平静得不像第一次杀人。平静而迅速地将武长笑的尸体拖进了树林掩藏起来,平静地擦干净长棍上的血迹,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