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雁雪醉眼朦胧,身形一动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哪里来的狗在这里乱叫?打扰了我十郎弟喝酒,姑奶奶拧下你们的脑袋!”
那解差大怒:“大胆囚徒,反了你了!来人,给我拿下!”
他肩膀突然被人一拍:“兄台,恐怕谋反的不是别人,正是阁下啊!”
那解差一愣:“本官谋反?你莫非得了失心疯了么?”
拍他肩膀的人正是昨夜陪他去逛青楼喝花酒的林雁飞。他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牛皮纸来:“阁下自己看看,这是谁的手印啊?”
那解差定睛一看,魂都飞了。那牛皮纸上赫然写着:昏君赵构,杀忠良、媚敌国,卑鄙无耻;弱君赵眘,好大喜功、妄言北伐、大耗国力。本人冯勇,临安明州人氏。今与邓云、胡硕、杨承结为异姓兄弟,同心协力,诛杀赵眘,掘赵构之尸而鞭之。事若成,必另立新君,重整河山,拯救黎民!皇天后土,以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下面是那解差歪歪扭扭的签名:冯勇,以及一个大大的手印。
那解差冯勇磕磕巴巴道:“这、这不是那粉头儿说仰慕我,让我给她在书画上留墨宝盖手印的吗,怎、怎么是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林雁飞嘿嘿一笑:“你说对了,就是大逆不道的话。按照咱们大宋的律法,这幅墨宝只要往随便哪个衙门一递,阁下这满门抄斩的下场怕是免不了喽!”
同去的其他几个汉子嘿嘿一笑,也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牛皮纸来,都是解差们的“墨宝。”
众解差一齐软了,以冯勇为首一齐跪倒,磕头如捣蒜:“大、大王,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六岁稚子,求大王垂、垂怜。”
林雁飞哈哈大笑:“我们不是什么大王,就是请几位解差大人听咱们安排。”
从后面走进一个人来,是许久没露面的武长雄:“哈哈哈哈!雁飞老弟,干得不错!小少爷,不枉咱们商议了一整晚,总算是有了成效。现在这两位都醉了,下一步怎么办,就请小少爷示下吧!”
武十郎站起身来:“三个臭皮匠,也顶个诸葛亮嘛!更何况咱们这里足足六个臭皮匠呢!大师兄你传信有功,小弟敬你一杯!下一步嘛,按计划来,咱们原路行进,到了扬州再走水路!”
武长雄答应一声:“得嘞!几位大人,要不要再吃点儿喝点儿?吃喝完了照样上路,不耽误几位大人的差事。”
几个解差连道不敢,说还要回房换上公服,收拾好才能出发。四人一腔闷气发泄不出,钻进两名兵丁的房间里,把两名睡得正香的兵丁一顿拳打脚踢。接着又回到四人自己的房间商议起来,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大堂里诸人也吃得差不多了,结账了上路。林雁雪、鲁直侠二人酩酊大醉,睡在了马车里。那位叫做舒瑶的高挑女骑士穿上了林雁雪的囚衣,另一名名叫金朗的鲁氏随从家族的小伙子身材也比较壮实肥硕,就穿了鲁直侠的囚衣。两人披散了头发,刻意低着头,看起来居然和本尊有七八分相似。
一直等众人都收拾好了,在楼下呼唤,四个解差骂才骂咧咧赶着两名兵丁下楼。这四个解差把怒气都宣泄到了两个倒霉蛋身上,一行人这才重新上路。这回主从颠倒了,四个解差跑前跑后、擦汗送水,好不殷勤。两个兵丁依旧推着囚车,队伍一路向扬州行去。
古语有云,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扬州是仅次于临安的繁华去处,一路上熙熙攘攘行人不绝。
堪堪走到下午,一个瞎眼白发老头、一个拄着拐杖的中年汉子彼此搀扶着歇在路边。那解差冯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