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斯是要气炸了,偏他这继承自原主的破烂身子还真是一点反抗都反抗不了。
就在这时,哒哒哒哒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卢有宝手上一僵,面上越发急迫:“你这孩子!怎地如此不晓事!”这一直给卢斯老好人印象的老叔,竟然扬起了手臂要打卢斯。
卢斯抬胳膊遮脸,可就是挣扎着不上车。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让人给诓骗回去。
马蹄声越来越急,越来越近,看来是骑马人也见着了这里有人,加快了速度。卢有宝的力气越用越大,简直是抱着卢斯的腰,要把他弄上车。刚还跟卢有宝客气的柳氏和红线总算是看出来不对劲了,可两个女人胆怯管了,也不敢说话,只互相靠在牛车上,打着哆嗦。
“卢家小弟?这位……是卢家哪位伯伯吧?这是做什么?”
背后传来依稀熟悉的声音,却不是那位正气小哥哥冯铮吗?而且人家骑得……看耳朵那么长,该是骡子吧?
卢斯便感觉拽住他不放的卢有宝哆嗦了一下,总算是把他放开了:“冯大人,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卢斯和冯铮同时挑眉,卢斯接着他家老叔的话问:“冯家大哥,你今日怎么来了?我这还要去县城里头找你呢。”
一个怎么这么早来了,一个怎么来了。听起来差不多,可意思却差得远了。
冯铮另外一边的眉毛也挑起来了:“哦?我这今日果然是赶早又赶巧,既然如此,卢小弟,我带你一程吧。”冯铮伸出手来,还空出了侧边的一个马镫。
卢斯知道这意思是让他踩着马镫,坐到冯铮背后去。可是知道归知道,他这辈子还没骑过马呢。看着那个马镫,倒腾了半天,才算计明白,哪只脚踩上去正确。可他脚刚抬起来,后边就有人发一声喊:“栓柱!”吓得卢斯一脚踩空,若不是冯铮从骡子上弯下腰来扶住了他,这下就得摔趴在地上。
“栓柱,冯大人今日来,是商量族里的大事的,不要胡闹。”总是畏畏缩缩的卢有宝梗着脖子道。
“卢叔客气了,不过是我与卢小弟之间的家事,当不得全族的大事。”
卢斯已经踩上了马镫,冯铮拉了他一把,让他坐在了后头。卢有宝终究是没那个胆子过来把他拽下来。卢斯摆摆手,冯铮一拉缰绳,骡子扭个头,朝着县城去了。
卢有宝看着两人的背影,着急的一跺脚,拉着牛车回村去了。柳氏看着卢有宝脸上的焦虑,再看看远去的骡子,这才确定自己是真的做错了事了。
骡子小跑出一段路,就停了下来改跑为走,冯铮这才开口:“今年送租税的路上遇见了盗匪,县里的捕快,十去其三。如今临近年下,县尊大人着急着把这三补上。”
卢斯眼睛顿时一亮,六太爷爷劳动牛大人跑这一趟,果然是非奸即盗啊。
“冯大哥,你的意思,是我也有机会做捕快?可我才十三,而且……”而且我爹刚死,没有忌讳吗?不过他反应过来,冯铮他爹也刚死啊。
“无妨,你身量不算低,到时候报一个虚岁十五便好了。不过你可是要想好了,捕快乃是贱役,且要入乐贱籍了,子孙后代不得科举、耕种、从商,只能干这一份让人戳脊梁骨的行当了。便像如今,我也就这几日叔叔伯伯关照,方才能为他戴孝,稍后入了职,便不成了。都是些寡廉鲜耻之辈……”
其实昱朝的年岁本来就是按照虚岁说的,即是卢斯在现代也就十二岁。再加两年,一虚虚了三岁。不!不对,他不虚,一点都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