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沉默地往回走,走了一半碰上了骑马赶来的手下,他还从营里带来了一队悍兵,离老远看见他们了就高喊:“将军!容先生!我们前来支援了!”
奔到近前,手下“嘿嘿”干笑两声,下了马,一脸讨好地把缰绳交给自家将军,又用余光不住扫向容樽,带着小心翼翼和些许好奇。
原来这位容先生不是与自家将军有仇,是有旧啊!手下的目光禁不住带出丝暧昧来。
凌星未冷哼一声,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又将手递向容樽,面无表情道:“上来。”
容樽左右看了看,他不知道刚刚那群是什么人,觉得自己还是早点回城比较好,便将手放了上去。
粗大的黑色掌心与修长白皙的手背对比鲜明。凌星未目光闪了闪,接着用力将他握住,带到了自己身前。
“坐好了。”
他轻蹬马腹,在众将士想看不敢看的偷瞄目光中,挺直腰板向都城的方向踱去。
回到了高僖府上,高僖听完此事也是一阵后怕,对着容樽不住叮嘱,“容先生最近可千万不要自己外出了,朝堂局势莫测,有事就麻烦隰朋派点人跟着……”
容樽对这个历史时期的人和事了解仅限于成连给他的小本子,对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也搞不清楚。但他性子懒,不愿意惹事,便很好说话地温笑着应道:“好。”
“呵,什么都不懂还装着好,好什么好!”旁边很快传来一声冷笑,再一看凌星未的脸上全是无情的嘲讽之色。
容樽被一堵,原先好不容易积攒的好感一下子又快降完了。刚想开口,就被高僖赶忙连声劝下了,“好了容先生,隰朋老弟不会说话,你就别跟他怄气了。”一边说还一边跟他去眼色。
如今能治住易牙的,也就只有隰朋了。他不愿容樽得罪隰朋,没有了隰朋的庇护,易牙对付他可谓是小菜一碟。
凌星未挑着眉看着他,一脸等着他先服软的表情。
可是容樽哪里会是能讨好别人的性子?两人目光相遇,谁也不肯相让。
过了许久许久,还是凌星未先移开了目光,垂下眸面无表情地说道:“方才言语有失,得罪先生了。先生以后出门还望告知隰朋,隰朋会护先生周全。”
顿了顿,“看在高大人的面子上。”
高僖松了一口气,感动极了,一口一个“隰朋老弟”不知该说什么好。容樽也是没有料到他会是这么个态度,一脸惊讶地看过来。
见这人又露出蠢模样,凌星未眼底快速地闪过一抹笑意,很快又板起来,硬声道:“我与高大人相交多年,早已是交心的关系。容先生既被高大人引为知己,便也是我公孙隰朋的朋友,从前的误会全部抛开,还望容先生今后能勿要避我。”说完沉沉地盯向容樽。
容樽被他搞的有些摸不清头脑,他还从来没见过比自己还善变的人。但见着高僖一脸兴奋又期待的看着他,便也只得鼓鼓腮帮子,冲着凌星未不伦不类地抱了抱拳。
……
号钟陪伴了齐桓公一月有余。终有一日,齐桓公躺在床上,对着少年浅笑地招了下手,“过来。”
号钟垂首走到近前,听见齐桓公声音微弱地说道:“从前,寡人身边也有一个叫号钟的孩子,他比你成熟,比你爱笑,还会讲故事……他的琴弹的也很好,不比你差。”
号钟鼻子一酸,跪倒在地,低声道:“号钟的琴不及主……君上从前的身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