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看起来还挺结实的,又不是九天雷劫,凑合凑合也够用了。
虽然不顶用,他还是给自己周围布了个结界,不让外人看到他现在的狼狈模样,然后窝在车座里,听着更响的雷声,脱下外套搭在了自己头上。
雨越来越大了,雷声一声声犹如古钟沉闷轰响。街上的行人早已躲了起来,车辆缓慢而小心翼翼地行进着,生怕出了事故。
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凌空立于车顶,雨水在他身上自动避开,没有淋湿分毫。
他静静注视着脚下的黑色SUV,看着雷声越来越密集,轻哼了声,“这回逃不了了吧。”说着伸手轻轻一点,结界便轻而易举的破了,快到连他都愣了几瞬,“还古神的灵力波动呢,怂成这个样子,连个结界都布不稳,就别装了。”
他不再犹豫,破车而入,再次回到了容樽身旁的位置。
看到他把自己小小缩在座椅上的样子,心里一抽疼,伸手将他捞进了怀里,冷着眼道:“每次都这么怕打雷,还渡什么劫,修什么仙?”说着手里又搂的紧了紧。
挡不住雷雨声,就改成半封闭起自己,也就这种怂神能做的出来了。
怀里容樽的身子轻轻发颤,嘴里无意识地小声嘟囔着。凌星未凑近了去听,听见了他断断续续地低唤道:“星未……星未你在哪里呀?怎么还不回家,我等了你好久……”说到后面似乎委屈极了,把头使劲往里面拱了拱。
凌星未的心里一下子像是打翻了酸坛,泡的他浑身都失了力气,酸水在四处寻找着出口,最后集中到了眼眶处。他狠狠地吸了一下,发狠地扣紧容樽,用力地按在自己胸口,语气凶恶道:“这会儿知道我的好了?让你嘴欠!让你再瞎说话!”
他把人完完全全地都藏进了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身躯把外面的雷雨挡的结结实实,一点都透不进来。
轰!!——
外面雷声交加,闪电划过窗口。怀里人抖了抖。
他轻轻把自己的下巴放到那人的头顶,轻轻摩挲,声音叹息的发轻,又带着一股失而复得的珍视,“娇气鬼,我回来了。别怕了。”
天知道这两千年来,他有多么的想念这个人,发了疯地都想回到他身边……
……
暴雨下了一夜,到了清晨十分才淅沥沥地降了下来。
容樽从外衣里面钻出头来,眼神困倦地朝外面看了看,轻轻打了个呵欠。身上似乎还留有暖暖的温度,带着丝莫名熟悉的味道。
他打开挡光镜梳理了下头发,撤掉结界,微微松下了一口气。
这是他苏醒后度过的第一场暴雨,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熬。
“幸好没有让凌部长看到……”他小声念叨着,整理外套的手忽然顿住了。
在领口里面,静静躺落着一枚精致的袖扣。
容樽记得,这是去慈善晚宴时,凌星未专门戴着的。
不知何时落在他的衣服里了……?
容樽拿起袖扣,眼中露出抹深思。
可是他很快就面临更大的难题了——之前说好的让凌星未去琴铺取车,可是他该如何把车运回琴铺?
他想掏出自己的乾坤袋,可是看着街边不远处闲闲扫水的清洁工阿姨,又默默放回去了。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匆匆跑了过来,确认过车号后,对着容樽笑着道:“您就是容先生吧?我是您请来的代驾。”
“代驾?”这个词汇容樽没有听说过。
“对,您请上车吧,我们要去故城区海德胡同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