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将草鞋从淤泥中取出,由于身边没有抹布,他只得用衣衫下摆细细擦拭,草鞋渐渐显露出原本的模样,原草鞋主人的脚相当大,足长约莫有八寸,此人身高起码有一米八,这已是相当高大了。
杜思拿着破烂草鞋往回走,在一拐角处看到有几人冲着宅院指指点点,他心念一动,立即走上前。
“听闻早时衙门来了人,说是将凶手抓回去了。”
“这样快就破案了?不愧是从大地方来的人。”
“秦氏一死,这下庄老板发财喽!那泼妇别的不行、挣钱还真是没得说。”
几人见了杜思,都咳嗽几声,纷纷转过脸。
“我初到此地,便听说这起人命案子,不知这户人家犯了什么事,还请告知一二。”
杜思磨了好一会儿,那些人才慢慢透露风声。
原来秦氏家底殷实,可人实再太过蛮横不讲理,以至于亲事一直被耽搁,这时,庄慧做了上门女婿,将这个泼辣女人娶进门,秦氏精通经营,将家里几个首饰铺子打理得井井有条,白花花的银子只见进不出,庄慧得了好,却一直受秦氏欺压,总平白无故的受气,于是在外养了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做小二房,没想到被生性多疑的寝室发现,差点没将二人打死。
如今秦氏已死,庄慧与那二房便可正大光明,再也不用躲藏了。
这八卦可是众人皆知,杜思想起人人盈满笑意的面颊,不禁猜想、这秦氏的性子究竟有多无赖,才会使邺城居民深恶痛绝。
“小兄弟有所不知,秦氏为了钱可活活将人逼上绝路,曾有人因此卖了老婆与孩子!”
一人义愤填膺道,杜思有些惊讶、却又有些疑惑,张张嘴没有说什么。
“这女人平日总对我们讥讽相向、恶语相待,心情不好见了谁都要骂一骂,如今死了不都化作黄土一杯,成为这脚下踩的泥么?”
被人仇视到这种地步,想必秦氏一定做过其他事情,杜思瞅准时机,问起被官府带走的人来。
“今日那些衙差抓走了哪些人?”
“庄府的账房先生、柴夫、丫鬟,还有几个素日与秦氏吵架的人。”
“竟捉走如此多的人…”杜思思索道,“他们都与此案相关吗?”
“当然,府上的那三人是案发当晚去过秦氏书房的下人,剩下的人案发当晚并不在家。”一人十分积极,对此类八卦甚是熟知。
“凶手定是其中一人,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即便秦氏作恶多端,可杀了人还是要偿命的。”
杜思得了一些信息,向这几人告别,在路上转了几圈,雨又开始下了,乌云蒙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重湿气,压在杜思心头。
街上行人匆匆,每人脸上神色各异,杜思抬头,天上的云聚在头顶,透露出一种近似黑暗的颜色。
此案虽与他无关,可杜思心头总有许多道不清的诡异困扰着他。
杜思脚步一顿,立即跑回庄府,这次,他来到庄府后门,这里果然没有衙差看守,他上前敲敲门,可是无人来开门。
在他准备放弃询问时,门被打开了,一个小厮从门后探出脑袋,好奇的望着杜思。
“你是什么人?”小厮问道。
“我…”杜思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笑眯眯地说,“我是邺城卖草鞋的,不知你家主人最近可有买过这些东西。”
说着,杜思扬了扬手上沾满泥巴的草鞋,小厮看了几眼,立即摇头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