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书记所说,他那翻致辞对于新生来说“无异于毁灭性的打击”。
事后, 书记在后台压低了声音,重重戳着陈声的胸肌, 痛心疾首地要他准备好偿还一千个下蹲的债务。
戳完之后, 他咬牙甩了甩手, 骂了一句。
这小子,胸肌真硬,戳得他手指头疼!
陈声看一眼他,揉了揉胸,很冷静, “我都没说您袭胸,您倒反过来指责我胸不软。”
听听这话,反了天了!
书记随手拿起一旁的会议记录, 握成一卷就朝他头上砸下去。
可惜年轻人每日锻炼, 身体素质太好, 条件反射一个侧身。
这一砸顿时落空。
反倒是书记, 因为用力过猛, 身体朝前一倾,眼看着重心不稳就要倒下去。
陈声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把他扶稳了。
“您老快别这么客气, 我知道我的即兴演讲很精彩, 可您也犯不着给我卑躬屈膝磕头下跪的, 让人看了多不好。”
书记脸色发青,险些没昏过去。
他站定了,扶住一旁的墙壁,咬牙切齿又戳了陈声一下,“三千个下蹲,明天早上七点就给我去操场报道!”
陈声眨眨眼,“打个商量,一天五百个,一周做完?”
书记咆哮:“滚!”
*
因为接受书记训话,陈声差不多是最后几个从礼堂出来的人之一。
礼堂外,秋高气爽,几个少年倚在墙边等他。
包括陈声在内,四个男生都高高大大,托中飞院的福,他们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晨跑,天黑了才从操场离开。少年人立在充沛日光下,宛若几株挺拔向上的白杨。
见他面有不虞,凌书成勾起嘴角:“书记批你了?”
陈声“嗯”了一声。
一旁的张裕之一听,赶紧凑过来,“这回罚了多少个下蹲?”
见他一脸关切的神色,陈声面色稍缓,心道室友爱还是感天动地的。
“三千。”
哪知道这数字一报出来,三个少年纷纷开始怪叫。
凌书成是睁大了眼睛,一脸懊恼地骂了声操。
上一刻还一脸关切的张裕之居然喜笑颜开,哈哈哈个没完没了。
最后是素来沉稳的韩宏,朝凌书成把手一摊,“给钱。”
凌书成胡乱抓了把头发,迫不得已掏出钱夹,抽了四张粉红色钞票,两张塞进韩宏手里,两张拍在张裕之掌心。
末了,把钱包塞回裤兜,一脸郁闷地望向陈声,“赵老头不是一向疼你吗?这回你不就来了个临场发挥,他至于罚你三千下蹲?”
韩宏笑了笑,“就一个即兴演讲,当然不至于三千下蹲,但你也不动脑子想一想,咱们声哥是那种认罚的人?随便顶几句嘴就够把赵老头气得脑溢血了,这下蹲嘛……”
得意洋洋伸出两指,“至少两千以上。”
张裕之狗腿子一般搭只手在韩宏肩上,“还是我们人民歌唱家有先见之明。”
韩宏脸一绷,把他的手拍了下去,“说谁人民歌唱家?”
他最恨别人用“韩红”这个梗洗涮他。
打赌的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冷不丁听陈声悠悠插了进来。
“行啊你们,我被罚下蹲,你们还挺高兴,拿我打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