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成员们从长相到气质都各具特点,很占便宜,音乐节上的风波更是叫乐队彻底声名大噪。霍崤之现在一出门时常被人认出来,和从前相比,生活确实添了许多不便。
穿过一个红绿灯口,好不容易摆脱那群人,察觉乔微走不动了,霍崤之干脆蹲身,将她整个人背起来。
初秋微湿的风抚过面颊,仿佛还夹杂着秋虫的低鸣。人间熙攘,沿路是卖五花八门吃食的热闹小店,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人群中,唯有两颗心,隔着背脊上羊绒大衣面料,紧紧贴合在一处。
路过公交车站台,宣传海报上挂着附近剧院交响乐团公演的信息,乔微心血来潮,把头探到霍崤之耳侧,悄声道,“咱们今天别这么快回医院,多玩会儿吧。”
乔微难得会这样主动要求,热气拍得霍崤之的耳垂发烫,他当即点头答应。
在星海剧院门口买了票,踩着音乐会开场前十几分钟入了场。
巧的是,这一次开场奏的也是柴可夫斯基的胡桃夹子组曲,和他们刚认识那会儿听的芝加哥交响乐团那场重合了。
竖琴柔和的分解和弦如潮水般涌入耳畔,重奏的几支圆号有条不紊奏出主题,又与单簧管呼应,轻灵而壮美。
黑暗中,霍崤之摸索着抓到了她的手,附耳悄声问,“你觉得和上一次相较怎么样?”
“我上回没听。”乔微瞧周围坐的人不多,便也跟着压低声音回他。
没听?
霍崤之明明记得她正襟危坐,认真极了的模样。
“那是在发呆。”乔微修正他的回忆。
那一次,她左边坐着刚刚结下梁子的霍崤之,右边是心怀鬼胎的乔母,即便是难得的演出,却坐如针毡,哪有心情欣赏,只硬着头皮坐在位子上罢了。
末了,她顺口问道,“你觉得呢?”
“其实上回我也没听。”
“你不是还闭眼跟着打拍子?”
“那是因为知道你在偷看我。”
那时候霍崤之尚且未意识到乔微对他来说有多么与众不同,只是下意识关注、在乎她的反应。
真开始追溯,这份关注其实还比他自己想象的更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