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迟。”
奚越凝睇着他一哂:“杨大人来锦衣卫多久了?”
“……”杨川一听她这口气便觉她又要怼人,不过还是如实道,“将近一年。”
“怪不得对审讯事宜还不熟。”她说着转身,曳撒齐整的褶子,转得一扬,又像收伞般落了下来。
她坐回八仙桌边再度端起那盏西湖龙井,揭开瓷盖轻吹热气:“审讯么,要紧的是一点点击散他的信念。他现在拿我们当敌人,觉得我们要把他们兄弟俩一起下诏狱,不给他们留活路,不是么?我就偏不问这件事。”
她说着抿了口茶:“欺压商人的事,他原没那么高的防心,重刑之下自然会吐出来。但这一吐,旁的信念也不知不觉就一起散了,到时再问他谢宏武的下落,他不会咬得太死的。”
杨川不由自主地琢磨起奚越的话,接着不由自主地又想,这小师妹在锦衣卫才五个多月,还有三个月耗在了来撒马儿罕的路上,对审讯事宜倒真颇有一番见地啊。
外头谢宏文受刑的惨叫很快打断了他的思路,眼前,奚越把茶盏一搁:“啊,劳杨大人帮我传个话。”
杨川颔首:“大人请说。”
奚越指向门外:“跟他们说,如果谢宏文要喝水,不给他喝。要招供的人常会要喝水,但这一喝,原本要招供的东西就一起咽回去了。”他说着睃了眼侧旁的曾培,语中隐现了些笑意,“曾大人在这事上吃过亏。”
周围还有几个百户在候命,听言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他在说什么事,神色都变了一变。
——那是天顺二年时,让曾培审得颇为辛苦的一桩案子。
是奚风交给曾培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