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小县城的衙门里,迎来了一尊大佛。
打从这尊大佛亮出身份开始,一众衙役便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眼下,这尊大佛端坐于正座之上,知县打着哆嗦亲自去奉茶。
大佛接过来喝了一口,睇着他轻笑:“别慌,我是来办差的,不是来拿捏你们的。”说着又啜了一口,“我问你,近两日,有锦衣卫入城没有?”
这尊大佛虽是东厂阉官,但声音并不尖细。可饶是这样,那知县还是觉得寒涔涔的。
他死死低着头,回说:“锦……锦衣卫?没听说啊,我们这小地方,十年八年也不见锦衣卫来一回。”
大佛哦了一声:“可我觉着,他们该是入城了。”
知县的心脏狠狠突突了两声,听到大佛继道:“许是为掩人耳目没知会衙门。这样,你着人搜一搜吧,此事事关重大,搜仔细些。”
“……是,是是是。”这知县一边应,一边把那位镇抚使大人昨天的话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胆战心惊地闷着头回话,“若有结果,下官即刻去禀公公。”
大佛点了点头,似乎在对他的态度表示满意,接着讲茶盏一放,背着手就走了出去,留下一句:“我住在千肴酒楼。”
满屋死寂,所有人都低低地躬着身子,同时又在不住地用余光观察大佛走到了哪儿。
待得他走出衙门,朱漆大门一阖,知县一下子脱力向前栽去。
“大人?大人!”衙役七手八脚地去扶。他们几个都是昨日随这知县去见了奚越的,当下都惊惧得很,于是有人问说,“大人,这怎么办?咱……咱搜着了抓不抓?”
“抓什么抓!”知县咬着牙直抹冷汗,厂卫互掐那是神仙斗法,神仙斗法一不小心就得凡人遭殃。他们能从京里斗到他这县里,他若被牵扯进去丢了官,可没法到京里告御状去。
再说,丢了官还是小事,万一丢了命呢?万一丢了全家的命呢!
知县心里叫着苦,强自平复着心绪:“你们……你们去搜吧!好好搜!过两天去千肴酒楼回话,就说没见有锦衣卫,可能是没在此地停留,直接又出城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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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那知县不敢卖了咱们的,顶多做做样子搜一遍,然后说没找到就了了。”
城北的小客栈里,奚越在杨川说完担忧之后,坐在案边托着下巴,懒洋洋地回了这么一句。又道:“我拿全家的性命做要挟,他疯了才会拿锦衣卫讨好东厂。”
“……”杨川微微一滞,接着又扭头看镜子,“那你把我弄成这样?”
鼻子也歪了眼也斜了,这小师妹蔫坏。
奚越哈哈一笑:“我这不是为保万全么!不然你想想,万一你出门直接撞上那位公公怎么办?他一眼就能认出你不说,你还认不出他。”
“……那你就把我弄成这样?”杨川转回头来瞪她,目光在她易容之后依旧五官端正的脸上划来划去,心里一再想,这小师妹真是蔫坏!
这番话说完不久,便见官兵真的搜起了城来。不过也确实像奚越说的,就是走个过场了事。
要不然,细搜起来,他们放在柜子里的飞鱼服绣春刀总归是很容易找到的。
如此过了两天,外头兵荒马乱地搜城,奚越和杨川在客栈里稳如泰山。
然而到了第三天,事情却起了点儿变化,是那东厂阉官手底下的人来了。大约就是那天在山林间堵他们的那些,他们用轻功逃开后那些人没追上,现下还是追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