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透过窗户照射到客厅,因为雨天的缘故而显得微弱而晦暗,她这才想起来,一直没有开灯,屋子里像蒙了一层灰色的幕布,人藏在里面,显得很不明朗,甚至于她都快要看不清,镜子里自己的模样。
于是她走过去,按下开关。
她终于从墙上的装饰镜里看到自己的面容,微微泛着白,像是被惊吓到了一样,又或者是做了坏事那种心虚的表情,透着点儿恍惚。
她藏了一个秘密。
谁也不能告诉。
时夏安慰自己,她此生很少做坏事,所以上天一定会眷顾她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去了厨房,把江余带来的早餐分开放在盘子里,把快要凉掉的包子放进微波炉,然后又烤了几片吐司,把牛奶也拿去加热。
微波炉和面包机发出细微的交响声,时夏的手指无处安放似的,轻轻敲着桌面。
然后在嘈杂的混响中,等心情慢慢平复。
江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微微曲着腿,懒散地靠在门框上,冲着时夏打了个响指,问她,“夏夏,你这边……有人?”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还是个男人吧!
房子不是很隔音,门又半掩着,他模模糊糊能听得到交谈声。
“额……”时夏敲着桌面的手指僵在原处,微波炉“叮”的一声停止了运转,面包机把面包片吐出来,也沉默下来,于是空气突然安静了。
依旧是雨声,滴滴答答地敲着窗柩,平添清冷,也更加凸显寂静。
时夏忽然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就像第一次跟着周政烁出去吃饭,碰到熟人一样,窘迫地不知道该怎么自我介绍,倒是周政烁,无比坦然地跟人说:“这是我女朋友。”
他是掌握主动权的人,她不是。
所以他有恃无恐,而她战战兢兢。
那是学校的校友,认识时夏,也认识周政烁,两边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啧了声,“没想到,时夏这属于闷声憋大招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他倒是谦虚,“是我运气好。”
时夏手心冒汗,都没仔细听他说什么。
时夏在学校那会儿挺出名的,倒不是她多漂亮,多厉害,文学系美女多才女也多,她还排不上号。而是因为她曾拒绝过播音系系草,从而名声大躁。
那时候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很多暗恋系草的师姐师妹还组队来看时夏,惊讶地发现没什么特别的。
“牛叉啊,这妹妹。”
还会有人路过她身边时候兴奋地说,“看,那个就是时夏!”
时夏性子有些闷,克制而礼貌,比起那些灵气逼人的女孩子,总之看起来就是无趣。
她那时候忙着挣钱,之所以拒绝系草并不是她多眼高于顶,而是觉得自己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最主要的原因,时夏是慢热型的人格,和人熟悉都要很长很长的时间,对于只零星见过几面的人,她是连考虑都不会考虑的。
所以拒绝对她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因为对方是系草,所以就显得有那么点戏剧性。
那天遇到的校友,大概是在说系草的事,因为当时很多人都说,时夏这辈子都不可能遇见比系草更优秀的男人了,所以当时的拒绝在别人看来十分的傻。
而谁能想到,时夏最后会和周政烁在一起。
当年学校即便名人辈出,周政烁都是很优秀的那一个。
虽然是没有恶意的玩笑话,可时夏还是觉得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