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如果从零点开始算,是从午夜到午夜。
时夏更喜欢从凌晨开始算,每天醒来的的那一刻,是一天的开始,到第二天醒来,是一天的结束。
在浩瀚而强大的周而复始当中,开始和结束,好像是同一刻。
记得高考前夕,老师做过一个比喻,说人生就像是朝佛,在你到达目的地之前,会爬过一级又一级的台阶,台阶和台阶之间有门阻挡,而高考就像是第一个门,你推开那扇门,会发现,门后面还是台阶,所以高考是一段路途的结束,也是下一段路途的开始。
它很重要,但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
时夏安慰自己,和周政烁的结束,只是跨过了人生台阶上的一个门,门后面,有新的征程。
不必伤怀。
时夏睁开眼的时候,这一天开始了,而昨天,结束了。
她不想起床,把身子埋在被子里,偏头看窗外,窗外阳光很好,光线透过玻璃照射到屋内,撒下一片金色的光斑,微尘在光斑里起起伏伏。
空气里有一股雨水的潮湿味儿,还有新鲜的太阳的味道,温暖而潮湿。
街道上已开始热闹,自行车轮胎摩挲地面的声音、交谈声、汽车鸣笛的声音、小摊贩吆喝的声音、还有送奶工挨家挨户敲门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其实听不大清,但她想象得到。
一个人生活,是很需要勇气的。
时夏在一天的开始,觉察到了一点名为孤独的情绪。
于是她起床,在书桌前坐下来,把自己的日记本拿出来,郑重地翻开到最新的那一页,执笔写下——
什么不必伤怀,都是扯淡!
她该死的想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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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余手术到凌晨,又困又累,在值班室睡着了,再醒来是被噪杂声闹醒的。
他搓了搓脸,从床上爬了起来,打算回家去休息。
手机里有十几条简讯,还有父母的几通电话,他挑了重要的回复,然后看见母亲发的短信,说昨晚夏夏去家里,埋怨他电话不接,短信不回,都没能一起好好吃个饭……
话里话外都透着想要撮合两个人的心思,他摇摇头,打算回家再和他们说。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怎么可能说在一起就在一起。
出门就听一群小护士在那里兴奋地念叨:“哇,真的是周政烁诶!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他,天哪天哪天哪!”
“真人比电视上帅!看起来真的好高。”
“诶呀,伤成那样,真是叫人心疼啊!”
几个年轻女医生也凑在那边,打听是什么状况。
江余侧耳听了片刻,似乎是后夜送来急诊室,试戏的时候从马上摔下来的,右腿小腿骨折。
本来还好,后来不知道哪家的记者闻讯赶来,消息顿时传开,一下子就被堵了。
因为是明星,急诊室那边被围的水泄不通,甚至惊动警察过来维持秩序。
江城是个三线城市,很少会见到明星,更别说是周政烁这种咖位,所以场面极其混乱。
江余本来打算回家,但觉得自己应该过去看看。
骨科病房那边,这会儿已经少了很多围观的人,周政烁的病房在最里面,外面的站着几个大块头的西装男,看样子,应该是保镖。
有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在和外面的记者交涉,请他们不要妨碍医院的正常工作,不然就要报警了。
围观的群众正在被疏散。
已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