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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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少轻狂说的大约就是还没有被冠上“穆如”姓氏的寒江。

    寒江从小和师父一起在各地流浪，十几年来谨遵师命刻苦好学，习了一身好本事，为人耿直热血，好打抱不平，屡次于莽夫流寇手中救他人性命，可惜的是他师父对他寄予厚望，认为穆如氏的后代不该仅此而已。

    师父是好师父，就是太放养寒江，除了教他本事之外，旁的不怎么管他。寒江以为，自己一身好功夫，师父即教了他，那他自然要担负起一定的责任，所以常在天启城中“多管闲事”，时间一长在街头坊间竟也小有名气，多了个“小霸王”的名头。

    后来有一晚，他去见师父，可师父莫名被杀，还遇到个眉清目秀温婉可人的小姑娘。这个姑娘便是苏语凝了，她进宫那日，在宫门前等候时，盼兮与她见过一面，许是模样气质出众，招了旁人的不顺，有人故意亲近于她，想骗她去最显眼的前头站着。盼兮偶然路过，瞧她眼熟一时又记不起名字，见有人害她，出于好意在她耳畔说了句“别去”。

    苏语凝自是看不到如风似雾般飘过来的盼兮，只觉耳畔香风拂过，“别去”二字清冷寡淡，后来相见时，盼兮一开口她便认出了她。

    再来说寒江，盼兮与他再遇时，他已是穆如寒江。

    穆如——寒江，星命所指，将取而代之为大端朝下一任帝王。其父穆如塑以为，不详，故逼其自裁，保苍生不受战火荼毒，保穆如家族和牧云皇室之间的关系不会破裂。

    令人惊讶的倒是皇帝牧云勤没有赐死穆如寒江，反而指他为皇六子牧云笙的陪读，众臣惶惶不知其意。

    盼兮坐在一株高树之上，无意间看到穆如寒江所在之地怨恨、愤怒、失望等种种精神游丝满溢而出，几分疑惑之际飞身过去。

    “你是……姐姐？”

    穆如寒江愣愣看着突然出现的盼兮，出尘绝美的容颜与记忆深处的白衣女子融为一体。

    “寒江？”

    乍一见穆如寒江，盼兮亦愣了愣，多年不见，他和牧云笙一样长大了，就是没牧云笙那么胖。他头发略显蓬乱，身板看着瘦骨如柴的，想来这几年吃了不少苦头。也是，小小年纪无父无母在外颠沛流离，又能好到哪里去。

    看到盼兮，他显得很开心，二话不说就上前将她抱住了，“姐姐，真的是你，我这是临死之际回光返照了吗？”

    猝不及防被人抱住，盼兮微微睁大了眼，“你能……触碰我？”下一刻，她觉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往前一看，穆如寒江双目紧闭躺在床榻上，那这会子抱着她的……

    “姐姐，我还有点高兴，没想到死了能看到你。也好，师父走了，我……我终究还是一个人，该还的东西都还了，这样来见你也好。”

    穆如寒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抱着盼兮不停说话，那么多年没见，他真的想她，还有很多话想告诉她。

    盼兮却没空听他说什么，意识到抱着自己的是穆如寒江将死所散发出的精神游丝后，她抬手用力推开了他，不等他有所反应，手腕轻转，周遭登时流光四溢。

    “姐姐？”

    “……”

    穆如寒江傻傻望着盼兮，正欲上前，一道无形的力量猛地将他往后推去，流光溢彩间，盼兮的模样越来越模糊，直到眼前彻底一片黑暗。

    再醒来时，似乎做了一场梦，可梦里的拥抱，梦中女子身上的幽香，却那么真实。

    叫人心焦，叫人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