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硕珍搂着他的包,乖乖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张元望着这一幕傻眼了。
他们家那位人狠话不多的师兄,什么时候对一个人这么温柔了?
“在宫里不要乱跑,听张元的话,也不要乱吃东西,不要轻信别人,还有……”
崔莹打量了一眼他的脸,“把胡子蓄起来吧。”
金硕珍:???
时间仓促,崔莹急着去复命,交代了几句就匆匆忙忙走了。
金硕珍摸着自己的脸蠢兮兮的问张元:“难道我留胡子会比较好看吗?”
张元:“……”
不,依他来看,师兄的意思正是让他变难看一点。
身在这个混乱的朝廷,这样一张脸也许会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麻烦。
离开典医寺后,崔莹直接去了大殿。
即位不满一年、此刻正端坐在首位处理奏折的高丽新一代君主王祺看都不看下首的她,眼里好像没这个人。
崔莹跪在地上,低垂下头,不卑不亢地将江华岛所发生的事禀报给了座上的人。
王祺翻阅奏折的手一顿,终于抬眼将视线落到了崔莹身上。
“你说庆昌君……死了?”
崔莹垂首应是,沉静的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王祺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才问:“怎么死的?”
崔莹抬眼,实话实说道:“庆昌君趁臣不备服了毒。”
“为何?”
崔莹不答。
“朕在问你话!”
“庆昌君说,怕王误会臣有反心。”
王祺一滞,原本还盛气凌人的气势褪了个干净。
莫名的就有些心虚,“朕……朕急着派人去找你不是为了别的……你身为于达赤大将丢下宫中庶务不管一去数月不回,着实令人气恼。”
“陛下应该了解臣,臣从来不屑说谎,庆昌君毕竟与臣有过主仆之谊,闻他病重,去探望一番乃是情理之中,臣自知身份僭越,但说句不敬的话,倘若今天在江华岛的是陛下,臣也会去的。”
崔莹神情坦荡,说话掷地有声。
王祺的面色随着她的话变了又变。
“臣从来没有怀疑过陛下会不相信臣,因为自始至终臣对陛下都毫无保留。臣一早就说过,臣效忠的不是某一位君主,而是高丽这个国家。”
“自臣踏入这庙堂起,十二年间高丽终于迎来一位真心想改变局面的王,陛下应该对自己有点信心。”
这一番话简单粗暴又句句戳入肺腑,让王祺是又难堪又痛快。
他就欣赏崔莹直来直去、无所畏惧的性子,整个朝堂真正得他信任的没有几个人,而崔莹是他最不想与之为敌的一个。
他也说不清这种情绪,从崔莹把他从元朝接回来起,他就对她产生了种依赖心理,想把她绑在身边。
大概这就是个人魅力使然吧!
看他那个尸骨未寒的王侄,不也是衷心喜爱着崔莹,喜爱到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吗?
王祺觉得,自己总不能输给一个孩子。
“是朕不好,德成府院君在朕面前不遗余力的宣扬你和庆昌君有多么感情深厚,即便朕知道他不安好心,也会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