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太后母子顿时笑了。
“起来吧,别对着朕母后贫嘴。”嬴登笑着示意朱鸾微起身。
嬴登对于朱澈带着燕王及其家眷逃出京城十分不满,为此才会在这段时间里对朱澈唯一的儿子朱鸾微不闻不问,晾着他撒气。
嬴登要让朱鸾微知道,没有帝王关照是没好舒心日子过的。
不过,听派去朱鸾微身边的内侍福禄回报,少年是个老实胆小的性子,平日里除了带着他那个便宜弟弟读书识字,顶多在玉液池里抓着会游水的内侍瞎扑腾。
根本就是吓破了胆子的小孩儿。
嬴登心想,约莫是朱澈把儿子宠坏了,虽然把朱鸾微教养得学识深厚,但一切不过是纸上谈兵,只图嘴上痛快,并不如他父亲有经略天下的才能。
若是朱鸾微有大才,嬴登还会防备着是不是朱澈、朱鸾微父子俩一早通气商量好了。“确定”朱鸾微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之后,嬴登反而放心,不打算像盯贼似的盯着朱鸾微了。
——没本事的人,闹事也闹不出花样来,酒色财气中的随便一样都能让他把自己亲爹是谁给忘干净。
好好养活着,无能也罢了。
只要朱鸾微听话,能让他远远控制着朱澈就足够。
一道接一道的珍馐被捧上食案,文太后和嬴登桌上吃食与朱鸾微、如意完全一样,只是分量要大些。
帝王赐宴,无论哪一道菜都不能不吃,而羊肉自古有鲜美的好名声,膳食中绝不会缺了羊肉烹制的美食。
朱鸾微稍一搭眼,呼吸就乱了。
他飞快扭头看如意,果然见男孩把他中午的教导全听进耳中、记在心上,抬起筷子一点都没有就要把他不能吃的羊肉送进口中为难自己。
该听话的时候不听,不该听话的时候瞎逞英雄!
朱鸾微一筷子敲在如意手背上,“哒哒”两声,如意手中金筷掉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朱鸾微抬手将如意面前的盘子也端到自己桌面上,冷声道:“你不能吃。”
高台上,文太后和嬴登沉下俩,满面不悦,心想,太后设宴居然打掉了宾客筷子,朱鸾微是怀疑他们想毒死赵王吗?
“闹什么!”文太后不悦质问。
如意赶忙解释,“是我不能吃羊肉,怕惹闹姨母和陛下,强要吃。鸾微哥哥怕我生病,才制止我的。”
“别替他解释。让他自己说。”文太后并不信如意的话。
静梧斋这些年来的份例底子她上午已经查看过了,如意从小到大的份例中羊肉从来没被挑出来。
哦,怎么到她的凤鸣宫就吃不得了?
文太后不信!
如意窥见文太后褪去宠溺的阴森表情,越来越体会到生死掌握在他人手中的无力。
他死死攥住拳头,视线转到桌面,忽然下定决心——他只要把羊肉吃下去,出了满身红疹,一切便真相大白,文太后和嬴登就不能继续为难鸾微哥哥了。
出疹子虽然又痒又痛,可比起让鸾微哥哥受刑,他愿意自己吃苦。
“不是的,姨母,我真的不能吃羊肉,吃了会起满身的红疹子!”如意去抢朱鸾微桌上食盘。
如意想不错,可他人小力弱,一下就被朱鸾微推开身子按回垫子。
朱鸾微将食盘高高举起,不让如意碰到分毫。
他转身正对文太后,拧眉道:“如意不能吃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