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东院正房,韩玄昌坐在窗边,抬头望着阴暗的夜空,神色间显得有些憔悴,而韩夫人沏好了茶,端过来递给韩玄昌,柔声道:“老爷,你今儿个回来脸色一直不好,桌上我也没多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韩玄昌苦笑道:“还不是税收的事儿。”
“税收?”韩夫人眨了眨美丽的眼睛,道:“各县各户不都是每季都按月交租吗?”
韩玄昌将茶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眼中带着一丝愤怒:“倒不是不交租,只是萧幕瓒越来越过分了,这一阵子商税又涨了一成。特别是渔行,竟然生生涨了两成。那些庆商商税加重,总不能亏本经营,他们来咱们东海郡,就是为了挣银子,商税一涨,鱼市也就跌价,渔民们冒着风浪整月整月在海上打渔,本就挣不了几个银子,这价儿一跌,那就更挣不了几个活命钱了。”似乎口有些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继续道:“老百姓挣得银子少了,可是朝廷的税收可不减,咱们要应付朝廷的税收,每季都要往朝廷交足额的银子,自然不能擅作主张减低百姓的税收,如此一来,时间长了,只怕百姓对我们韩家会有怨言的,萧幕瓒这样弄,说不定就是想着我韩家失人心哩。”
“我东海郡一半人是靠打渔为生。”韩夫人柳眉微蹙:“鱼市价儿一跌,那可就有一半的东海人受害了。”
“谁说不是,去年这个时候,每斤鱼物还能卖上二十二文钱,到如今,只能卖到十四文,那可是跌了近一半。”韩玄昌眼中怒意极盛:“只怕这还不是头,说不准哪天萧幕瓒又要兴风作浪,还要折腾老百姓。这日子久了,大家伙儿就算知道罪魁祸首是萧幕瓒,但是我们韩家作为东海郡第一世家,若不出面,搞不好百姓的怨恨之心便要责怪到我们韩家身上了。”
韩夫人走到韩玄昌身后,轻轻为他揉捏着肩膀,问道:“你今儿个去找萧幕瓒,可就是为这事?”
“是。”韩玄昌点头道:“我找上他,对他讲了当下的鱼市情况以及渔民们收入情况,那是要让他酌情给商户减税。他倒好,反对我说如今驻守在燕庆边境的东北大营整军备战,那庆国人虎视眈眈,所以各州要加强税收,准备好与庆国人开战。”他一掌拍在窗沿上,显得很是气愤:“这不是在胡说八道吗。我听说庆国朝堂为了争权夺势,各派倾轧,斗得正酣,我燕国不去打庆国他们已经束之高香了,哪里还有闲暇来打我们燕国。”
“老爷,可别生气。”韩夫人笑眯眯地道:“有事儿咱们慢慢想法子,着急可没用。萧幕瓒既然在这里肆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