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路上可是杀过人的,不止一个。”
宋礼淡淡说道,“否则就他们姑侄的容貌之出色,没点狠劲儿,如何可能完好无损的走这么远?”
杀人对于他们主仆来说其实没什么。
走到宋礼这个地步的人,不说手上沾了多少血,流血漂橹的场面也是见多识广到麻木了。
须知道十年前就是靖难之役。
然而考虑到郗浮薇的生长经历跟性别,以及方才船上一晤时对方的表现,老仆不免叹息:“可惜了,这位小姐若是男子……”
“她跟闻羡云很有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意思。”宋礼说道,“这对未婚夫妇心机都很深,郗浮薇归根到底是输在了家世上。郗家比闻家差太远了!若是两家势力差距不大的话,她甚至都未必需要带着侄子出逃。我看闻羡云这段时间对这未婚妻的纠缠,只怕是有些后悔。他不是没眼力的人,该知道这样的女孩子,若是收服下来,跟他同心的话,助力未必在一位寻常的高门贵女之下。”
老仆试探着说道:“闻家虽然是早就投靠您的,但到底女儿更亲近。”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不知道珍惜。”宋礼缓缓说道,“虽然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但按照郗浮薇的疑心程度,你觉得我一上来就答应她各种条件,当真像对女儿一样对她,她会怎么想?”
不等老仆回答,他就说,“她绝对不会感激零涕,或者说即使表面上感动的不得了,心里一准怀疑我是不是想弄死她……还是慢慢来吧,左右不管是闻羡云还是郗浮薇都很年轻,熬上几年没什么熬不起的。”
想起临行前儿子媳妇埋怨的东宫选妃之事,嘴角扯了扯,“我的亲生女儿跟孙女儿其实都不足以为宗妇,倒是这女孩子有那资质。但进宫之后变数太大,还是让她跟我宋家有些感情,羁绊到一定程度了再说这事儿吧。”
“您不是说陛下似乎不太想从重臣里给皇长孙选妃么?”老仆诧异,“而且孙小姐都没能进宫……”
宋礼淡淡道:“原本也没想那么多,但郗浮薇方才说了,沈窃蓝有意将她推荐给太子妃。虽然沈窃蓝的意思,是让她去太子妃的其他子女跟前做女官,然而只要进了东宫,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
……郗浮薇还不知道才认的义父的盘算,她抱着东西跟着沈窃蓝有点艰难的走出码头,就被吩咐站在原地等会儿。
片刻后沈窃蓝叫了辆马车来,让她一个人坐着回去:“我有点事情要去别处一趟。”
“大人,宋大人,噢,义父他送了属下一座宅子,让属下去住那儿,说是为了宋家的面子。”郗浮薇忙叫住他,“当时因为属下已经拒绝了一次,实在不好再谢绝他的好意。”
她说这话时脸上一点高兴的表情都没有,甚至有点烦躁。
“是吗?”沈窃蓝是知道宋礼打算认郗浮薇做义女的事情的,原因也晓得,不过却不知道宋礼会给这义女送宅子,道,“是在什么地方?”
郗浮薇从袖子里找契书:“说是在离您那不远的地方,还有几个丫鬟已经在里头了。”
她找出契书给沈窃蓝看了地址,抿了抿嘴,低声道,“大人,尚书家的丫鬟……只怕属下镇不住,能请大人陪属下一块儿过去么?”
“……”沈窃蓝沉思了会儿,才说,“那就去吧。”
他们一块儿坐马车到了地方,为了避嫌,沈窃蓝就跟车夫一起坐在车辕上,这让郗浮薇有点过意不去,不过这人说:“你既然是宋大人的义女,与宋家小姐仿佛,也是高门贵女了。宋家跟沈家乃是世谊,我也不是没替世姐世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