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但凡有着科举的天赋,家里是绝对不会让走武人的路子的。
像沈窃蓝,别看现在是锦衣卫百户,实在是赶上了开河迁都的大事,家里权衡之下觉得错过这个立功的机会,只怕会后悔,故而才叫他中断了学业。这人家里说是以武功传家,课业也是丝毫没有懈怠的。
于克敌所以心塞完了又唏嘘,“这么好的天赋给你一个女孩子简直就是糟蹋了……怎么就不能给我?老天何其不公!”
“自己笨,还怪老天!”郗浮薇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赶紧去书房多翻翻书熟悉下吧,这两日大人习惯了有什么要问的我张口就来,你这会儿还要找,还找的那么慢,大人不骂你才怪!”
“你还好意思说!”于克敌愤然道,“要不是对大人的禀性有把握,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故意抢我差事了……下午大人要是继续骂我,晚上必须请我吃米酒跟烧鸡,不然我跟你没完!”
他们正吵闹着,有同僚过来听到末了一句,乐道:“你们打算晚上偷偷吃米酒跟烧鸡?”
“开玩笑呢。”于克敌说着起身相迎,道,“三哥,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给郗小姐说声,晚饭不必再破费了。”那三哥朝他点了点头,对郗浮薇说,“外头来投了帖子,要请咱们上上下下晚上去乐呵……手面挺大的,忙了这些日子正好松快下。”
郗浮薇跟于克敌都很好奇:“谁呀?大人答应去了吗?”
“大人要是不答应过去,我还来交代这事吗?”三哥说道,“说是应天府来的行首,仰慕运河风采,专门过来山东游历的。天子脚下的人就是眼睛毒,别看济宁这会儿不显山露水的,会通河疏浚之后,这地方重振繁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开个楼子,少不得日进斗金夜进斗银……这会儿先派行首来坐镇,打响招牌,还怕将来笼不住南来北往豪客的心?”
说到此处才神秘一笑,道,“据说那行首,跟大人是多年的旧相识了!”
“那岂不是在应天府也是顶尖的?”于克敌惊讶道,“这怕是宋尚书的面子吧?不然哪里请得动?我听叔伯们说过,行首架子都不小,应天府那地的行首就更加不要说了,寻常贵胄子弟在她们跟前都不敢造次,必要公候重臣亲自到了才有曲意逢迎的待遇呢!”
三哥哂道:“你听那些自抬身价的话,说到底不过是娼户,哪里就那么金贵了?再说这行首虽然是跟宋尚书一块儿过来的,却在咱们济宁落脚,不定是为了大人呢?”
“大人身边冷冷清清的,有个人伺候也不错。”于克敌说道,“不过行首的话……虽然说大明律里官员不得取娼妇为妾的规矩,正经遵守的人也不是很多,可行首名气太大,交游又广阔,我揣摩大人的为人,怕是不肯沾这样的麻烦?”
又说,“当然也得看那位行首的手段了,不是有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么?”
他们说说笑笑到这里,才注意到旁边郗浮薇好久没说话了,于克敌也还罢了,他跟郗浮薇毕竟比较熟悉,还差点认了干亲。
三哥就尴尬了:“你小子也真是的,都不提醒我郗小姐在旁边,哪好说这些话污了小姐的耳?”
“三哥这是拿我当自己人呢,这自己人说话,那当然是怎么随意怎么来。”郗浮薇笑了笑,说道,“而且说起来这行首我还见过来着……是不是那天就跟在义父的船后头的船上的?”
“对对对。”三哥被提醒,点头道,“我想起来了,那天大人也带了你过去的,是让宋尚书跟你见个面,说认义女的事情……你当时就见到那行首了?长的怎么样?是不是真跟传闻中一样倾国倾城?”
郗浮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