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的出口是一座破败宅院的后院。
“那帮番子马上就会追过来。”引路的侍女出去后四面打量一眼,低声说,“跟我来!”
欧阳渊水没吭声,将短刀换了个手,这动作让侍女下意识的问,“你伤口血止住没有?”
没止住的话,就是现成给锦衣卫引路了。
“皮肉伤,之前在密室里上过药,路上就止住了。”欧阳渊水看她一眼,雪夜下视线受阻,然而也能感觉到他此刻的皮笑肉不笑,“我比你们更不想跟那群番子打交道。”
侍女“嗯”了一声:“走!”
七拐八弯的,到了一处民宅的厨房里,借着火折子的光,移开柴禾,开了暗门,下了地窖,才见几支火把列壁,将宽敞的地室照的堂皇。
“你动作倒快!”欧阳渊水下去之后,不意外的看到邢芳归已经在这儿了。
只是这位片刻前还千娇百媚的行首这会儿很有些衣裳不整鬓发散乱的意思,显得非常狼狈。
她肩头还受了伤,此刻坐在绣凳上,背对着欧阳渊水,外衫解了一半,裸露出大片凝脂般的肌肤,动作有些艰难的上着药。
“小姐,奴婢来吧。”给欧阳渊水带路的侍女连忙上前帮忙。
欧阳渊水则自顾自的找了张距离她们主仆最远的座位坐了,淡淡问:“带我过来做什么?”
“你说的仿佛是我们求着你一样。”邢芳归将伤药交给侍女,从旁边的铜镜里看他一眼,也淡淡说,“我在勾栏这些年,自认为见过的男人多了去了,也算是摸得准大部分男人的心思。也是奇了怪了,那郗浮薇怎么就这么好命,先是沈窃蓝,连你对她都透着几分真心?”
欧阳渊水嗤笑了一声,不客气的说道:“你在勾栏里见过的男人虽然多,可是真心的有几个?大家去勾栏是奔着找乐子的,可不是去找心上人的。所以你摸得准的,与其说是他们的心思,不如说是他们的欲望。毕竟正常人谁会跟娼户玩真心实意?”
“……”邢芳归幼年流落烟花,屈辱的经历多了去了,能混到行首这一步,其中多少辛酸只有她自己知道。
自认为等闲羞辱都无法摇动半点心境,此刻却有点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
她深呼吸了数次才说,“你是觉得她也有做行首的潜力,只是恰好生了个良家子的身份?”
“邢行首。”欧阳渊水闻言,沉默了一下,忽然站起身,背着手,缓步到她跟前,凝视着那道正被敷上药的伤口,柔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出了名的风流,所以也一定怜香惜玉,凭你怎么说,都不会怎么样?”
邢芳归尚未回答,他蓦然伸手,狠狠戳进了侍女才敷好药的伤口之中!
妖娆的行首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继而滚落绣凳,整个人在地上蜷缩成团,痛的全身冷汗涔涔!
侍女也吓的呆住了:“你……!!!”
“跟我说话,你最好拿出你行首的本事来。”欧阳渊水眼皮半阖,从袖子里抽出一条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指尖上的血渍,依旧是温柔的语气,“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要怎么说怎么做……察言观色,投我所好,懂吗?”
“……你……你还真对那郗浮薇动了心思?”邢芳归闭着眼,脸色煞白,大汗淋漓,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一时间却仍旧没有力气起身,这番挣扎,原本就只是松松的披了大半个肩膀的外衫,更是彻底被揉的滑落下去。
雪白的肌肤上,只一件石榴红绣鸳鸯戏水的诃子遮蔽春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