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稳固如山,跟邹知寒在宦场的人脉经营是脱不开关系的。
作为邹家这一代宗子,哪怕邹一昂属于比较顽劣的那种子弟,这些道理,耳濡目染的也明白。
何况邹知寒在这件事情上的反常,尚夫人怀疑已久,邹一昂平常也不是没注意到,只不过一直过的无忧无虑,也就没上心。
如今身陷囹吾,再被郗浮薇点破,脸色就是苍白,过了会儿醒悟道:“你跟锦衣卫是一伙的!你根本不是来看我,你就是想劝我帮你们劝我爹招供!是不是!?”
“你爹不该招供吗?”郗浮薇反问,“你祖母,你娘,你,你的妹妹们,还有已经出阁的姐姐们,跟你姐姐们所出的外甥、外甥女……以及邹府上下的仆从,芬芷楼里还住着的傅先生姚先生,这许多人什么都不知道,你爹不招供,他们再无辜,也不能不受牵累,下场只看靖难之役后死忠于建文的那些人家!”
“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人家解大学士都对当今陛下三跪九叩了,那还是太祖皇帝陛下亲口说过‘道义上是君臣,恩情上如父子’的人,太祖皇帝陛下传位建文,靖难之后,可见解大学士继续执着?足见陛下乃是众望所归!”
“解缙绅尚且没有步正学先生的后尘,你说你爹何苦为了虚无缥缈的‘忠义’二字,害了合家?”
“噢,这会儿已经是永乐九年了,世人未必以为这样的行为是‘忠义’,多半会觉得冥顽不灵!”
“……”邹一昂眼中蓄满了泪水,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哽咽道,“反正你不是来看我的!”
郗浮薇沉默了下,心说这小子这话……怎么重点搁在自己到底是来看他还是来劝他上面?
问题是探监,尤其是探锦衣卫的监,难道专门嘘寒问暖,提点的话一句都不说?
这才是坑啊这个傻小子!
她无可奈何的哄:“这种道理谁不能跟你讲?弄个校尉过来打你一顿,或者随便抓你一个妹妹过来威胁下,不比我这好好的跟你讲要有效果?我不是来看你的,那是来做什么的?这不是怕你接下来会受委屈,故而指点你一番?”
邹一昂抽抽噎噎,说道:“谁知道是不是为了抢功劳什么的?”
他这个时候倒精明起来了。
郗浮薇想到于克敌说的,邹府事发这么突然,就是沈窃蓝要给自己立功的机会,也不好意思反驳,起身道:“那我走?免得你不高兴看到我。”
“……”邹一昂哽咽着没说话,却快如闪电的伸手出来,抓住她裙摆不放!
郗浮薇:“……”
正要蹲下来继续跟他说话,忽然听到甬道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跟着转角处走来一人,因为内中光线昏暗看不清楚容貌,从服饰打扮来看正是门口的校尉。
于克敌立刻迎上去问:“怎么了?”
话音未落,他瞳孔骤然收缩,手按刀柄的同时,短促的提醒郗浮薇,“当心!”
就见甬道里升起一道雪亮的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