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里的服务员穿的都是花花绿绿的大棉袄,就跟过去农村大棉被上的被单子一样,饭店的招牌菜就是大锅炖大鹅,这也是狼少平时最喜欢吃的。
在二楼走廊的尽头,一间房门开着,一个圆形的土炕中间围着一个土灶台,上面有口大铁锅,锅里炖的正是一只大鹅。
土炕的四周围着的是狼少、楠哥、金子三人。
金子见了肉就跟见了亲爹一样亲,他一口接一口的吃着,时不时还用胳膊擦着嘴角的油腻。
狼少手里拿着筷子,小心翼翼的从锅里夹出一个贴在锅边的玉米饼子,他把它放进碗里,用手直接拿起来想吃,又一下扔到了碗里。“呦,还挺热。”说着,甩了甩刚才摸饼子的手。
“这里是东北风格啊。”坐在狼少对面的楠哥拿着手机说道。
他举着手机在房间里拍了几张照片,准备发一个朋友圈,那贴满了报纸的墙面,铺着炕席子的土炕,灶台下烧着的木块,浓浓的东北农村气息,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啊。
楠哥今天很高兴,一来他们干掉了于东,二来得了一大笔钱,三来当仁不让的成了二道沟的一把手,对他来说,真是喜事连连啊。
狼少也有自己的小算盘,留着楠哥,东城那片地方就很难是他的,做了楠哥,他手底下的兄弟不一定会放过他,他表面和楠哥和睦相处,但私下早就想一人独大,并了西城和东城的地盘。
一个穿着大红棉袄的服务员敲门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几根木块放进了灶台下边,火更旺了,锅里的汤沸腾了。
金子一筷子一筷子的夹着锅里的肉,又夹着盘子里的菜啊丸子啊往锅里扔,看这意思是不想说话,只想吃饱了为止了。
“看来你经常来这里?”
楠哥靠在椅子上问道。
“这家店是我老家人开的,在西城这边我的兄弟给罩着,前两年常有人闹事,我都给摆平了,老板为了感谢我,想给我保护费,我没要,都是老乡我能要吗?”
楠哥笑了笑。
“后来,我就经常来这里吃饭,老板总是想给我免单,可我每次都一分不少的给他,我狼少不是缺钱的人,但既然是老乡的店,我他妈的就看不得受别人欺负。”
狼少将一大块大鹅肉夹到自己的碗里,又指了指锅说道:“吃啊,你怎么不吃?这儿的大鹅,肉肥而紧,吃着有嚼头,夹一块尝尝啊。”
说着,他夹了一块肉送到了楠哥的碗里。
楠哥连忙抄起碗迎了上去。
“嘿!这大鹅肉还真他娘的好吃!”一边的金子笑着说道。
楠哥吹了吹还在冒烟的大鹅肉,夹起来咬了一口点点头:“嗯,还真不错。”
东城,二道沟赌场外。
一条脏又乱的巷子,一个环卫工唠叨着:“妈的,怎么这么多垃圾?这都谁扔的?”
她拿着一条大扫把,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扫着,在一个绿色的旧垃圾桶旁,一个男人靠在墙边坐在地上,他裹着一条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破毛巾被,黑的不能再黑了,上面都泛起了油光,被子下的男人身体在颤抖着,嘴唇发紫,脸色发白,他的眼睛似睁似闭,看起来就像一个中了毒的人一样。
环卫工人扫到垃圾桶旁,冷不防的看见后面还有个人,吓了她一跳,再一看是这么个打扮,她跺了下脚骂道:“真他妈晦气,今儿倒霉事怎么都被我遇见了。”说完,扭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