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可低垂着眉,轻轻地道:“老师从那里回来后的第三天就过世了。”
“什么?”
李立秋陡然站起,怔了半晌,仿佛失去了精气神一般颓然坐下,口中喃喃地道:“这……不可能啊……以他的本事……怎么会?”
房间陡然沉寂了下来,一时间,只有雨水落在屋檐发出的沙沙声以及滴入水缸里的叮咚声,仿佛一曲哀婉的音符。
李立秋的目光有些伤感,有些湿润,看着桌上渐凉的茶,半晌,缓缓地道:“既然他已经走了,你们又何苦来寻我?”
李腾龙霍然回头,双眼死死地盯着李立秋,仿佛要吃了他一般,后者恍若未见,淡淡地道:“他的本事你们最清楚,他都解决不了的事,我同样无能为力,放下吧。”
李腾龙怒极反笑:“呵呵……还真是人走茶凉啊,老师一走,这就准备赶人了?老师当年就不该救你,让你在那片荒林里喂了野狗都……”
李立秋老眼露出一丝怒意,沉声打断:“你老师就这么教你待人之道的?”
“那也要看对谁!”
“你……”
“腾龙!”露可清脆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淡淡的怒意:“你能不能收敛一下?”
“收敛?收敛个屁,这老头刚才说的话还听得不够清楚?我们这趟就不该来!走吧!让他守着这破地等死得了!”
李立秋一拂袖子,淡淡地道:“不送!”
露可扭头静静地看着李立秋,沉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三年前老师和你谈的什么,但,今时不同往日,老师已经走了,他未完之事我们无论如何都要继续下去,我就问您一句话,您对老师要做的事了解多少?”
李立秋淡淡地道:“你老师所做的事,太大,大到你无法想象的程度,老夫插手不得。”
露可沉声道:“那就是说,您对那件事了解得比我们多?”
“算是。”
“那你可知老师为何在三年前要将过去半辈子所做的事全盘否定吗?”
李立秋微眯双眼,看着露可,没有回答。
露可沉声道:“老师的脾气您要比我们清楚得多,他是那种即使撞上了南墙,还是不会回头,誓死也要把墙给撞破的人,老师会在那么短暂的时间里突然推翻了自己以前做的事,那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把墙撞破了,发现墙后边是万丈深渊,不回头不行。”
李立秋嘴唇微动,又闭上,仍是静静地看着露可。
露可淡淡地继续道:“显然,您知道一些原因,不过,有一件事您一定不知道,老师在走之前给他留了一封信。”
李立秋下意识看向莫愁,莫愁从上面一番对话中隐约梳理出了个大概,见这老头天性凉薄,顿时想到了莫家那群人,颇有些不耻他的为人,见他看过来,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果真是画人画皮难画骨,看着一副仙风道骨,道貌岸然的样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位很有涵养的长者,谁知道会是忘恩负义之徒。
“他就是你们老师一直想找的人?”
李立秋终于开口了。
露可点头。
李立秋老眼中顿时闪过一缕神光,绕有兴致地打量着莫愁,看得莫愁浑身起鸡皮疙瘩,忍不住开口:“看什么?没见过怪胎?”
李立秋呵呵一笑,捻了捻胡须:“看你面相很是困苦,想来这些年过得不是很如意吧?”
倒还真有些本事。
莫愁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他。
“信里说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