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道路,并努力贯彻罢了。”
胖头龟呛声:“可是,昔时的它绝不是这模样!”
眼中有悲哀,下一刻却又喷薄怒焰,恨声道:“一定是那个人。自打它进了那个人的屋,它就彻头彻尾的变了!”
韶旭辩道:“哪怕是苦海,也不能动摇一道心存天地的不朽意志。”
怎料。
“那个人不同!”胖头龟大声道,“那个人有数不尽的欲望,可那些数不尽的欲望,他却悉数得偿!”
“哪怕跌堕苦海,哪怕七情六欲侵蚀其身,他依旧独善,无为而无所不能为!”
这样的评价已经是夸上天了。
很难想象,一个见过至人的,会对其他做出这等评价。何况所言的那个人还并非不朽,甚至连长生都可能没有得望,只是沉沦苦海的生灵。
让得韶旭沉默。
好一会儿才道:“或许,那个人只是指引了一条道路。”
“道路?”
二宠异口同声。
韶旭点点头,“道路。”
随即指问胖头龟:“你生来有肩负什么么?”
胖头龟犹豫了一会儿,讲道:“也不知该说庆幸还是倒霉,我生来名字好像犯了忌讳,承载的使命也一并清空去。”
韶旭道:“所以你应是轻松才对。”
胖头龟踟蹰,而后点点头。
它的确轻松。
“那后来呢?”韶旭问。
胖头龟缄默不语。
——它已经知道韶旭想说什么了。
韶旭见状却也没有追问,而是转眸问敖小龙:“你呢?你生来有肩负什么么?”
敖小龙同样沉默。
一来是不想提,二来,是它知道韶旭想说些什么了。
于是韶旭道:“有没有想过,生来就将近不朽的它,背后又是怎样的空虚?故而这样的存在降生苦海,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我一点也不意外。唯独诧异的是,它为何还没有脱离苦海,莫非也是发了大宏愿,要渡世脱苦难?”
二宠不言。
这时候,囚地索说话了:“这样的空大广,那位没有想过。其人放眼所见的,也只有可期的眼前,不论妄语。”
韶旭竟应:“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
“我正因知道,才看得透彻。”韶旭说,打断了情绪略有激昂的囚地索的发言。
继道:“它心灵已经被污染了。”
“说来可笑,与加赋当世的手段简直如出一辙:让本是向善的,潜默下扭曲,歪解为不被认同的恶。”
“而这一切,难道它就没有发现?”
面对质问。
囚地索冷声:“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这一刻的它语气阴冷,有如被苦海存在附身了一样。
韶旭却忽地展颜,扬眉笑了起来,说道:“所以我说好笑。”
“好笑在哪里?”囚地索问。
韶旭不答反问:“天地有多久的寿命?”
囚地索不疑地答:“十二万九千六百年。”
韶旭又问:“谁定的?”
“苍天。”囚地索道。
韶旭骤然呛声:“苍天尚需十二万九千六百年的光阴来观摩这岁月波澜,而你们又何德何能,敢乱上苍安排?!”"